库尼茨基觉得很尴尬。他该怎说呢?说他妻子和儿子凭空消失三天?他非常清楚他们消失多久——四十九个小时。他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关于妻儿,需要解事他直都如指掌,可现在,他竟不知道最重要事。在那瞬间,他幻想自己能说出口:“求求你,你必须帮助们。请你催眠他,进入那四十九小时,每分钟都不要漏掉。必须知道。”
她——个子像塔楼样高、像箭样站得笔直女士——就会走上前来,近到他都能闻到她毛衣上除菌洗涤剂味道——他儿时记忆中护士味道——用她那双又大又温暖手把他手包在手心里,继而把他拥在胸前。
当然,现实中不会出现这种场面。库尼茨基继续编造:“他是最近才变得不安稳,半夜里醒来哭。八月,们去克罗地亚度假,去维斯岛。想,大概是出什事,也许是们没有觉察到什事吓到他……”
他感觉得到,她不相信他。她拿起支圆珠笔,在手里把玩着。她讲话时候始终带着种迷人又温暖笑容。“你有个非常聪明孩子,社交能力也超出般小孩。有时候,这些事只是说明孩子在经历正常发育过程。别让他看太多电视。但觉得他没有问题,绝对
茨基伸出手,也和小男孩打招呼。她和孩子讲话时很投入,好像在用行动表明她根本没去注意当父亲那个人。所以,他抢先表态,不管她可能问什,他要先讲清楚。
“儿子睡觉有问题,已经有段时间,”他在撒谎,“他变得很焦躁,而且……”
那位女士甚至没让他讲完。“们先做游戏。”她说。这听起来真够荒唐,库尼茨基甚至想想:她是不是也要和自己做游戏?他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时间只是惊讶。
“你几岁?”她问孩子。孩子伸出三根手指。
“他到四月才满三岁。”库尼茨基说道。
她在地毯上坐下,紧挨着男孩,递给他几块积木,并说道:“你爸爸要在外面坐会儿,看看书,们就这样玩会儿。”
“不要!”孩子说着,跳起来奔向父亲。库尼茨基知道该怎做:他开始说服孩子留下来。
“可以把房门开着。”女士向孩子保证。
他轻轻地带上门,留条缝。库尼茨基坐在等候室里,听得到他们言语声,但很难听清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他本来以为要回答很多问题,甚至还带上孩子成长手册,现在只能自己看看:足月生,自然分娩,阿普伽新生儿评分:10分,接种疫苗记录,体重:3750克,体长:57厘米。说成年人时们用“身高”,但说孩子时就要用“体长”。他从桌上拿本铜版纸封面杂志,无意识地翻开,却刚好看到几本新书广告。他看看书名,比比价格,继而感到丝快感:他卖得更便宜。
“哪里出问题,可以请你讲得明确点吗?你想说明什?”那位女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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