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在埃克赛特买双,但反正也走那久,就改变主意。那时看看脚上这双,好像也挺好,就没买新。”
玛蒂娜抬头看他眼,笑。他想自己说话至少把她逗笑,两人之间好像又近点。她告诉哈罗德她男朋友也喜欢徒步行走,两人还计划今年夏天到野外
”
他没有其他选择。她温柔地抬起他脚踝,哈罗德能感觉到她手心温暖与柔软。看到右脚踝上淤青,她震,停下来凑过去看清楚点。手指在受伤肌肉上按过,哈罗德马上感觉到火烧样痛楚从右腿传来。
“疼吗?”他必须收紧-臀-\_部才能勉强忍住脸部因疼痛而扭曲:“还好。”她举起他腿,观察小腿下方:“淤青直延伸到你膝盖后面。”
“不疼。”他又说。“如果你这样走下去,会越来越坏。这些水泡也需要好好处理下。大那些会刺穿让它流干。然后要把你腿包起来。你要学着怎样自己包扎。”
他看着她用针头把第个脓包刺穿,没有丝畏缩。她将脓液挤出来,小心翼翼地保留挂在伤口上表皮。哈罗德任她将左脚放进温水里,这是个极其私密举动,几乎只发生在她和这只脚之间,与他余下其他部分无关。他抬头望向天花板,以免不小心看到不该看东西,这实在是非常英式做法,但他还是这做。
他直都有点太“英式”,这里英式是乏善可陈意思。他是个缺乏色彩人。别人都有有趣故事可说,有有趣问题可问。他不爱发问,生怕冒犯他人。他每天都系领带,有时也会纳闷自己是不是太执着于套甚至不知道是否仍然存在规则。如果他受到过足够教育,读完预科,升上大学,事情或许会不样。但十六岁生日那天,父亲丢给他件大衣,就把大门指给他,让他离开。大衣也不是新,有着浓浓樟脑丸气味,内衬袋子里还有张公共汽车票。
“想到他要走就蛮伤心。”希拉阿姨这样说,虽然她并没有哭。在所有阿姨里,他最喜欢这个阿姨。她弯下腰亲亲他,身上传来阵阵香气,哈罗德赶紧走开几步,以免作出拥抱\_她这种傻气举动。
童年时代结束让他如释重负。虽然他做所有父亲没有完成事——找到工作、娶妻生子、赡养家庭、深爱他们,即使只是刚刚做到——但有时他发现早年沉默其实路跟着他,进他们房子,藏身在地毯下、窗帘后、墙纸内。历史就是历史,你无法逃离你出身。就算你戴上领带也不会改变。
戴维不就是活生生例子?
玛蒂娜抬起他脚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用柔软干毛巾将脚印干,而不是擦干,挤出抗生素药膏点点涂在伤口上。她喉咙下锁骨心处泛起几点深深红色,五官因高度专注而微微皱起来。“你应该穿两双袜子才是,双不够。怎连步行鞋都不穿呢?”她低着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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