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娜跪下,扎起马尾辫,小心地将其中条毛巾在地毯上张开,抚平皱褶。唯声音来自过路车子和窗外雨,雨水狠狠地打在树枝上,树枝又撞到窗户玻璃上。天色昏暗,但玛蒂娜没有点灯,只是伸手掬成杯状,等着。
哈罗德脱下鞋袜,忍痛弯身撕掉新近贴上去膏药。他能感觉到她在仔细检查。当他将双脚并排放在起,第次以陌生人角度去观察时,忍不住吃惊,好像才发现已经到怎样个境况:双脚泛着层不健康白色,几乎发灰;袜沿在脚腕箍出圈粉色痕迹;脚趾、脚跟、脚背上都有水泡,有些在流血,有些已经化脓;大脚趾趾甲像马蹄样粗糙,近鞋头位置还有道蓝紫色淤血;脚跟上起厚厚层硬皮,有些地方裂开,也在流血;还有股味道,他赶紧屏住气。
“您看够吧。”
“还没哪,”她说,“裤腿卷起来。”
裤子拂过右小腿时阵灼热,哈罗德哆嗦下。他还从来没让陌生人碰过他皮肤呢。哈罗德想起结婚那晚自己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胸膛皱眉,担心莫琳会失望。
爱小戴维呢。祝切安好。
他几乎可以听见她沉稳声音,就像她站在跟前样,但那可怕-羞-耻感又来。他让个这样好女-人失望,而且没有尝试作任何补救。
“哈罗德,哈罗德!”他定要去那里,到贝里克去!他要找到她!“你没事吧?”
他动下。这不是奎妮,是这个房间女主人,玛蒂娜。哈罗德发现分辨过去和现实越来越难。
“可以进来吗?”她喊道。哈罗德试着站起来,还没起身,门就被推开。来人正好看到他奇怪姿势,身-子半在床-上,半在地上。她站在门框下,手里捧着盆水,两条毛巾搭在手臂上。她还带个塑料急救箱。“让看看你脚。”她向帆船鞋方向点点头。
玛蒂娜还在等:“没事,知道自己在做什。受过训练。”
哈罗德下意识地将右腿收到左腿后面藏起来:“您是说,您是个护士?”
她冷笑着看他眼:“医生。现在女-人也可以当医生。在斯洛伐克家医院实习过,就是在那里遇到男朋友。哈罗德,把你脚给。不会逼你回家,保证。
“可不敢劳驾您帮洗脚。”哈罗德这下完全站起来。
“不是来这里洗脚,但你走起路来很不对头,要看看。”
“没事,真什问题都没有。”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把水盆架在-胯-骨上分担点重量,说:“那你是怎样处理伤口?”“贴点胶布。”
玛蒂娜笑,但不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可笑。“如果你要走到他妈贝里克那远,们就要好好侍弄好你这双-腿,哈罗德。”
这是第次有人把这段艰辛旅程说得好像是两人共同责任样。哈罗德感激得几乎流下泪来,但他只是点点头,往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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