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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朝中执政,都是太皇太后任用旧臣。翰林学士范祖禹上奏,说道:“先太皇太后以大公至正为心,罢王安石、吕惠卿新法而行祖宗旧政,故社稷危而复安,人心离而复事。乃至辽主亦与宰相方曰:‘南朝遵行仁宗政事,可敕燕京留守,使边吏约束,无生事。’陛下观敌国之情如此,则人心可知。今陛下亲理万机,小人必欲有所动摇,而怀利者亦皆观望。臣愿陛下念祖宗之艰难,先太皇太后之勤劳,痛心疾首,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守天礻右之政,当坚如金石,重如山岳,使中外心,归于至正,则天下幸甚!”
赵煦越看越怒,把奏章往案上抛,说道:“‘痛心疾首,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这两句话说得不错。但不知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说着双目炯炯,凝视范祖禹。
范祖禹磕头道:“陛下明察。太皇太后听政之初,中外臣民上书者以万数,都说政令不便,害苦百姓。太皇太后顺依天下民心,遂改其法,作法之人既有罪则逐,陛下与太皇太后亦顺民心而逐之。这些被逐臣子,便是小人。”
赵煦冷笑声,大声道:“那是太皇太后斥逐,跟又有什干系?”拂袖退朝。
赵煦厌见众臣,但亲政之初,又不便将群大臣尽数斥逐,当即亲下赦书,升内侍乐士宣、刘惟简、梁从政等人官,奖惩他们亲附自己之功,连日拖病不朝。
太监送进封奏章,字迹肥腴挺拔,署名苏轼。赵煦道:“苏大胡子倒写得手好字,却不知胡说些什。”见疏上写道:“臣日侍帷幄,方当戍边,顾不得见而行;况疏远小臣,欲求自通,难矣。”赵煦道:“就不爱瞧你这大胡子,永世都不要再见你。”接着瞧下去:“然臣不敢以不得对之故不效愚忠。古之圣人将有为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物毕陈于前。陛下圣智绝人,春秋鼎盛……”赵煦微微笑,心道:“这大胡子挺没头,倒会拍马屁,说‘圣智绝人’,不过他又说‘春秋鼎盛’,那是说年轻,年轻就不懂事。”接下去又看:“臣愿虚心循理,切未有所为,默观庶事之利害与群卧之邪正,以三年为期,俟得其实,然后应而作,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由是观之,陛下之所为,惟忧太早,不患稍迟,亦已明矣。臣恐急进好利之臣,辄劝陛下轻有改变,故进此说,敢望陛下留神,等到稷宗宗庙之福,天下幸甚。”
赵煦阅罢奏章,寻思:“人人都说苏大胡子是个聪明绝顶才子,果然名不虚传。他情知决意绍述先帝,复行新法,便不来阻梗,只是劝延缓三年。哼,什‘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他话是说得婉转,意思还不是样?说倘若急功近利,躁进大干,不但天下有恨,自己亦当有悔。”怒之下,登时将奏章撕得粉碎。
数日后视朝,范祖禹又上奏章:“煦宁之初,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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