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散发出来那种特殊恐惧,没有当你首次听到你得某种疾病时那种从未体会过特殊残酷。他这种痛苦完全来自奥黛特,然而奥黛特在他心目中并不因此而有欠可爱,反而更弥足珍贵,仿佛是痛苦越深,唯有这个妇女身上才有那种镇痛剂和解毒剂价值也水涨船高。他要给她以更多照顾,仿佛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某种病痛比原来设想还要严重。他希望她说曾干过“两三回”那种丑事不再重犯。为此,他必须密切照看着她。人们常说,你要是向你朋友指出他情妇犯什过错,只能使他跟她更加接近,因为他是不会信你,而他如果信你,那就跟她贴得更紧!斯万心想,他怎样才能保护她呢?他也许能使她不受某个女人影响,可是还有几百别女人呢!他也想起,在维尔迪兰家没有找见她那晚,他曾时起念要去占有另个女人(其实是办不到),现在看来这念头是何等荒唐。幸好在这象伙伙入侵者那样刚侵入斯万心灵新痛苦底下,还有层由天性构成基础,它历史悠久、温和宁静、声不响地在起着作用,犹如个受伤器官细胞立即来修补遭到损坏组织,也犹如个瘫痪肢体上肌肉总有恢复原有机能趋势。他心灵中这些资格较老、土生土长居民们,时间把斯万全部力量投入这不声不响恢复元气工作——正是这样工作使得个康复中病人,使得个刚接受过手术病人时感到安详。这次跟平常不样,这种由于精疲力竭而感到松驰,与其说是出现于他脑际,倒不如说是出自他心田。生活中所有曾经度存在过东西都在心中重视,而还是那份痛苦之情,就象是头垂死牲口为似乎已经终止抽搐惊跳所驱,刚平静会儿,又来到斯万心上画个十字。他猛然想起那些月夜,他躺在他那辆驶往拉彼鲁兹街敞篷马车上,纵情畅想恋人种种欢乐,全然不知这些欢乐将必然带来什毒果。但所有这些念头都仅仅闪而过,也就是把手举到心口,缓过气来,强自微笑来掩盖他痛苦那会儿工夫罢。这时他都已经又开始提出他问题来。他醋意为给他这样个打击,使他经受还从未经受过最惨烈痛苦,简直比个死敌还要不惜费上九牛二虎气力,这时依然觉得他受苦还不够,还要想方设法让他受到更深创伤。他醋意象个邪恶鬼神给他以启示,把他推向毁灭边缘。如果说他受罪在开始时候还并不很重话,那不是他错,而仅仅是奥黛特错。
“亲爱,”他对她说,“现在就算完;对,那人认识吗?”
“不,发誓根本没有那回事,刚才是言过其实,并没有走到那步。”
他微微笑,接着说下去:
“听便,没有关系,不过你不能把她名字告诉,实在遗憾。你要是能把她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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