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再到希腊、君士坦丁堡,又到小亚细亚。旅行继续将近年。斯万感到绝对清静,几乎是非常幸福。虽然维尔迪兰夫人极力说服钢琴家和戈达尔大夫,说钢琴家姑妈跟戈达尔病人并不需要他们,而且维尔迪兰先生说巴黎正在闹g,m,让戈达尔夫人回去有欠谨慎,然而维尔迪兰夫人到君士坦丁堡也不得不把他们两个放回去。画家跟他们起走。有天,在这三位旅客回到巴黎不久,斯万看到有辆上卢森堡公园去公共马车,他正好要去办事,就跳上去,刚好坐在戈达尔夫人对面;戈达尔夫人正在作她“每周”探亲访友活动,穿戴齐全:帽子上插有羽毛,身穿绸长裙,手抄手笼,臂悬晴雨两用伞和名片夹,戴着浆洗得雪白手套。如果天气晴和,她就带着这套标志,在同区里徒步家家拜访,要是到另个区去,那就利用公共马车作为中转。开初几分钟,她那作为女人天然亲切还没能够穿透小资产阶级妇女上过浆那层表膜,也还不大清楚是否该对斯万讲起维尔迪兰夫妇,她只好以她那缓慢、不自然但还温柔,有时被马车嘎吱声完全淹没嗓音,倒还挺自然地把她天之中爬上爬下跑那二十来家人家当中听来和自己照搬话语挑选出来讲上讲:
“先生,不用问,象您这样个不甘落伍人当然是已经上密里东去看马夏①画那幅肖像,全巴黎城都趋之若鹜。您有什高见?您是属于赞成派那个阵营呢,还是声讨派那个阵营?所有沙龙里都是众口词地谈马夏这幅肖像;谁要不就马夏这幅肖像发表点意见,那就是不帅,不高雅,赶不上时代。”——
①儒尔-路易-马夏(1839——1900):法国画家。
斯万说他还没看过这幅肖像,戈达尔夫人担心逼他这坦白承认,会把他刺痛,赶紧说:
“啊!很好,很好,至少您是坦白承认,您并不因为没有看过马夏这幅肖像就感到丢脸。觉得您这就很好。呢,倒是看,真是见仁见智,有人说它有点过分精雕细刻,象是打成泡沫状掼奶油,呢,觉得那幅肖像真是件理想作品。当然,她跟咱们那位朋友比施画蓝颜色、黄颜色女人不样。可得向您坦白承认——您可能认为是个老古板,可是心口如——比施画可并不懂。老天哪!他给丈夫画肖像优点不是不知道,那幅画画得没有他平常画得那怪,可他居然把丈夫胡子画成蓝!可马夏呢!这会儿上个朋友家去,他是丈夫个同行(能跟您同路真是莫大荣幸),她丈夫已经答应她,如果他给选进法兰西学院,就请马夏给她画像。当然,这是个美妙梦想!还有个朋友,说她更喜欢勒卢瓦①。是个门外汉,也许勒卢瓦学问比马夏更大。不过觉得幅肖像画首要条件,特别是当它值万法郎时候,是要画得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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