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话不是这
说。”
但也收起钱来。牛老道见他应承下来，又追
句：“老汤，咱丑话说到头里，别因为钱少，就出假力。戏该垫场还垫场。”
老汤：
“唱戏上头，老人家倒放心，不为你牛家庄，为俺自个儿，汤家班也不会砸自己
牌子。”
又说：
牛老道常说事，有时说是村里事，有时说是外边事，过去与戏班子班主老汤也认识。见到老汤，牛老道将沁源县牛家庄建关帝庙事，五十、来龙去脉与老汤说，订下唱戏日子是六月初七到六月初九；然后将二百六十五块戏份钱，递向老汤。老汤戏班子，唱天戏百块；连唱三天，应是三百块。牛老道：“老汤，对不住，少三十五。”
老汤看着钱，有些不高兴：
“少个块儿八角行，下少三四十，怕说不过去。”
牛老道：
“村小，没经过大阵仗，显得穷气。”
“钱少，吃上，就别再亏着大家。口口唱戏人，也不容易。”
牛老道：
“放心，让你顿顿见肉。”
到六月初三，牛家庄就开始热闹。关帝庙前，搭起戏台子，糊起彩棚，挂起马灯。许多卖果物、杂货和零食小贩，前三天就在牛家庄摆上摊子。老韩见村里唱戏，便给襄垣县温家庄朋友老曹捎个口信，让他六月初五动身，六月初六那天，务必赶到沁源县牛家庄，第二天起听上党梆子。老曹收到口信后，却有些犹豫。老曹喜静，不爱热闹，也不爱听戏，加上岁数大，本不愿去；就是去，也想带着老婆女儿块去，路上做个伴。但她们皆嫌路远，不去。女儿改心还说，上回老韩五十大寿，她随爹去过次沁源县，回来之后，腿疼三天。但老曹知道沁源县牛家庄朋友老韩爱听戏，也爱唱戏，拗不过这情谊，六月初五早，只好只身人动身去沁源县。待得出门，在街上碰到“温记醋坊”经理小温。小温三十多岁。小温他爹，就是过去东家老温。老温八年前死。老温在时，大家给他叫东家；换小温，小温不喜“东家”称呼，让大家从“温记醋坊”论，给他叫“经理”。小温当经理之后，说话办事，跟东家老温不样；东家老温做事老派，小温做事图个新鲜。沁源县头辆胶皮轱辘大车，就是小温买。胶皮轱辘大车在路上跑起来，风驰电掣，大家都看；这车又是气闸，踩刹车，嚓声站住，纹丝不动。老曹刚赶这车，自个儿先有些发怵；因老曹是长辈，小温倒给他喊“叔”；小温坐在车上老催：“叔，快点！”
年下来，老曹才习惯这快。小温又撺掇周家庄“桃花村”酒坊经理小周，也买辆胶皮轱辘大车。小周他爹，就是过去周家庄东家老周
又说：
“看在俺俩老汉七十多份上，又跑百十里路。你给舍个脸。”
见老汤仍皱眉，牛老道站起身：
“要不
把褂子脱给你得。”
老汤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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