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钱夫人讲究张爱云《洛神》,向钱夫人讨教呢。”程参谋对蒋碧月说着,眼睛却瞟向钱夫人。
“哦,原来是说张爱云吗?”蒋碧月噗哧笑下,“她在台湾教教戏也就罢,偏偏又要去唱《洛神》,扮起宓妃来也不像呀!上礼拜六才去国光看来,买到后排,只见她嘴巴动,声音也听不到,半出戏还没唱完,她嗓子先就哑掉——嗳唷,三阿姐来请上席。”
个仆人拉开客厅通到饭厅扇镂空“+”字桃花心木推门。窦夫人已经从饭厅里走出来。整座饭厅银素装饰,明亮得像雪洞般,两桌席上,却是猩红细布桌面,盆碗羹箸律都是银。客人们进去后都你推让,不肯上坐。
“还是占先吧,这般让法,这餐饭也吃不成,倒是辜负主人这番心意!”
赖夫人走到第桌主位坐下来,然后又招呼着余参军长说道:
“参军长,你也来旁边坐下吧。刚才梅兰芳戏,们还没有论出头绪来呢。”余参军长把手拱,笑嘻嘻道声:“遵命。”客人们哄然笑便都相随入席。到第二桌,大家又推让起来,赖夫人隔着桌子向钱夫人笑着叫道:
“钱夫人,看你也学学吧。”窦夫人便过来拥着钱夫人走到第二桌主位上,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五妹妹,你就坐下吧。你不占先,别人不好人座。”
钱夫人环视下,第二桌客人都站在那儿带笑瞅着她。钱夫人赶忙含糊地推辞两句,坐下去,阵心跳,连她脸都有点发热。倒不是她没经过这种场面,好久没有应酬,竟有点不惯。从前钱鹏志在时候,筵席之间,十有八九主位,倒是她占先。钱鹏志夫人当然上座,她从来也不必推让。南京那起夫人太太们,能僭过她辈份,还数不出几个来。她可不能跟那些官儿姨太太们去比,她可是钱鹏志明公正道迎回去做填房夫人。可怜桂枝香那时出面请客都没份儿,连生日酒还是她替桂枝香做呢。到台湾,桂枝香才敢这出头摆场面,而她那时才冒二十岁,个清唱姑娘,夜间便成将军夫人。卖唱嫁给小户人家还遭多少议论,又何况是入侯门?连她亲妹子十七月月红还刻薄过她两句:姐姐,你辫子也该铰,明日你和钱将军走在起,人家还以为你是她孙女儿呢!钱鹏志娶她那年已经六十靠边,然而怎说她也是他正正经经填房夫人啊,她明白她身份,她也珍惜她身份。跟钱鹏志那十几年,筵前酒后,哪次她不是捏着把冷汗,恁是多大场面,总是应付得妥妥帖帖?走在人前,样风华蹁跹,谁又敢议论她是秦淮河得月台蓝田玉?
“难为你,老五。”钱鹏志常常抚着她腮对她这样说道。她听总是心里酸,许多委屈却是没法诉。难道她还能怨钱鹏志吗?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钱鹏志娶她时候就分明和她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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