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答道。
这首歌,熟得很,收音机里常收得到白光灌唱片,倒是难为那个女人却也唱得出白光那股懒洋洋浪荡劲儿。她只手拈住麦克风,只手却径满不在乎挑弄她那头蓬得像只大鸟窝似头发。她翘起下巴颏儿,字句,清清楚楚唱着:
东山哪,。
西山哪,。
郎有心来姐有心,
坐起来,朝点两下头,冷笑道:
“他知道什?他跌得粉身碎骨哪里还有知觉?他倒好,轰地下便没——也死,可是却还有知觉呢。”
朱青说着,面上似哭似笑扭曲起来,非常难看。
守朱青个把月,自己都差不多累倒。幸而她老子娘却从重庆赶来。她老子看见她句话都没有说,她娘却狠狠啐口:
“该呀!该呀!要她莫嫁空军,不听话,落得这种下场!”
郎呀,咱俩儿好成亲哪——
她身子微微倾向后面,晃过来,晃过去,然
说着便把朱青蓬头垢面从床上扛下来,用板车连铺盖齐拖走。朱青才走几天,们也开始逃难,离开南京。
下
来到台北这些年,直都住在长春路,们这个眷属区碰巧又叫做仁爱东村,可是和在南京住那个却毫不相干,里面人四面八方迁来都有,以前认识那些都不知分散到哪里去。幸好这些年来,日子太平,容易打发,而们空军里康乐活动,却并不输于在南京时那频繁,今天平剧。明天舞蹈,逢着节目新鲜,也常去那些晚会去凑个热闹。
有年新年,空军新生社举行游艺晚会。有人说历年来就算这次最具规模。有人送来两张门票,便带隔壁李家念中学那个女儿同去参加。们到新生社时候,晚会已经开始好会儿。有些人挤做堆在抢着摸彩,可是新生厅里却是音乐悠扬跳舞开始。整个新生社塞得寸步难移,男男女女,大半是年轻人,大家嘻嘻哈哈,热闹得不得。厅里飘满红红绿绿气球,有几个穿蓝色制服小空军,拿烟头烧得那些气球砰砰嘭嘭乱炸顿,于是些女人便趁势尖叫起来。夹在那些混叫混闹小伙子中间,头都发晕,好不容易才和李家女儿挤进新生厅里,们倚在根厅柱旁边,观看那些人跳舞。那晚他们弄来空军里个大乐队,总有二十来人。乐队歌手也不少,个个上来,衣履风流,唱几个流行歌,却下到舞池和她们相识跳舞去。正当乐队里那些人敲打得十分卖劲当儿,有个衣着分外妖烧女人走上来,她站上去,底下便是阵轰雷般喝彩,她风头好像又比众人不同些。那个女人站在台上,笑吟吟地没有半点儿羞态,不慌不忙把麦克风调下,回头向乐队示意,便唱起来。
“秦婆婆,这首歌是什名字?”李家女儿问道,她对流行歌还没在行。收音机,向早上开,睡觉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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