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尺逼紧嗓子,冷笑道:“和你谊属至亲,你假装不认得?”她说这两句话之时气运丹田,虽然声音不响,但远远传出去。绝情谷四周皆山,过不多时,四下里回声鸣响,只听得“不认得?不认得?”声音纷至沓来。
金轮法王、潇湘子、尹西克等均在旁观礼,听裘千尺话声,知是个大有来头人物,无不群相瞩目。
公孙止见此人身披葛衫、手摇蒲扇,正与前妻所说妻舅裘千仞打扮相似
背负,心下甚喜,说道:“那要你辛苦啦。”裘千尺道:“十月怀胎,养下这般如花似玉个女儿,句话就给你,难道背下也不该?”杨过怔,不便接口,将她抱过来负在背上,提气,如箭离弦般向峰下冲去。
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飘,轻身功夫可算得武林独步,当年与周伯通缠斗,万里奔逐,从中原直到西域,连老顽童这等高强武功也追他不上,裘千尺功夫是兄长亲手所传,经络未废之时自也是等轻功,这时伏在杨过背上,但觉他犹似脚不沾地,跑得又快又稳,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奇怪,心思:“这小子轻功和家数全然不同,但绝不在铁掌门功夫之下,倒也不能小觑他。”她本觉女儿嫁此人大是委屈,只是女儿既然心许,那也无可奈何,这时却渐渐觉得,这个未过门女婿似乎也不致辱没女儿。
不到顿饭功夫,杨过已负着裘千尺到峰下,回头看绿萼时,她还在山腰之中,等良久,她才奔到山脚,已是娇喘细细,额头见汗。
三人悄悄绕到庄后,绿萼不敢进庄,向邻家去借自己衣衫,以及母亲所要葛衫蒲扇,又借件男子长袍给杨过穿上。裘千尺戴上人皮面具,穿葛衫,手持蒲扇,由杨过与绿萼左右扶持,走向庄门。
进门之际,三人心中都是思潮起伏。裘千尺离十余年,此时旧地重来,更是感慨万千。但见庄门口点起大红灯笼,眼望进去尽是彩绸喜帐,大厅中传出鼓乐之声。众家丁见到裘千尺与杨过均感愕然,但见有绿萼陪同在侧,不敢多有言语。
三人直闯进厅,只见贺客满堂,大都是绝情谷中水仙庄四邻。公孙止全身吉服,站在左首。右首新娘凤冠霞帔,面目虽不可见,但身材苗条,自是小龙女。
天井中火光连闪,砰砰砰三声,放三个响铳。赞礼人唱道:“吉时已到,新人同拜天地!”
裘千尺哈哈大笑,只震得烛影摇动,屋瓦齐动,朗声说道:“新人同拜天地,旧人那便如何?”
她手足筋络虽断,内功却丝毫未失,在石窟中心无旁骛,日夜勤修苦练,十四年修练倒抵得旁人二十八年有余,这两句话喝将出来,各人耳中嗡嗡作响,眼前暗,厅上红烛竟自熄灭十余枝。
众人吃惊,齐回过头来。公孙止听喝声,本已大感惊诧,眼见杨过与女儿安然无恙,站在这蒙面客身侧,更是愕然不安,喝道:“尊驾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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