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急欲与小龙女会面,嫌绿萼走得太慢,道:“裘老前辈,来背你阵。绿萼先觉母亲与杨过神情言语之间颇为捍格,本来有些担心,听他说愿意
面,只盼挨得刻是刻。
裘千尺大怒,叫道:“身上衣衫烂尽,身上肮脏,是谁害?难道……”忽地想起大哥裘千丈时常假扮二哥裘千仞,在江湖上装模作样,曾吓倒无数英雄好汉,心想自己手足筋络已断,如何是公孙止对手,便算与他见面,此仇终也难报,只有假扮二哥,先吓这恶贼个心胆俱裂,然后俟机下手,好在他从未见过二哥之面,又料定自己早已死在石窟之中,绝无疑心,但转念又想:“与他多年夫妻,他怎能认不出?”
杨过见她沉吟难决,已有几分料到,道:“前辈怕公孙止认出你来,是不是?倒有件宝贝在此。”于是取出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登时面目全非,阴森森极是怕人。
裘千尺大喜,接过面具,道:“萼儿,咱们先到庄子后面树林中躲着,你去给取件葛衫来,还得把大蒲扇,可别忘。”绿萼应,俯身将母亲背起。
杨过游目四顾,原来处身于个绝峰之顶,四下里林木茂密,远望石庄,相距已有数里之遥。
裘千尺叹道:“这山峰叫做厉鬼峰,谷中世代相传,峰上有厉鬼作崇,是以谁也不敢上来,想不到重出生天,竟是在这厉鬼峰上。”
杨过向樊翁喝道:“你到这里来干什?”樊翁丝毫不惧,喝道:“快快将老子杀,休得多言。”杨过道:“是公孙谷主派你来?”樊翁怒道:“不错,师父命到山前山后察看,以防有*人混迹其间,果然不出他老人家所料,有人在此干这鬼鬼祟祟勾当。”面说,面打量裘千尺,心想这老太婆不知是谁,怎地公孙姑娘叫她妈妈。樊翁年纪比公孙夫妇均大,他是带义投师,公孙止收他为徒之时,裘千尺已陷身石窟,因此他并不认得,但听到他三人相商言语,料知他们对师父定将大大不利。
裘千尺听他言语之中对公孙止极是忠心,不禁大怒,对杨过道:“快毙这矮鬼,以绝后患。”杨过回头向樊翁瞧去,见他凛然不惧,倒也敬重他是条好汉,有心饶他性命,但想此刻正需裘千尺出力相助,却又不便拂逆其意,说道:“公孙姑娘,你先背妈妈下去,料理这矮子即来。”
公孙绿萼素知大师兄为人正派,不忍见他死于非命,说道:“杨大哥,大师哥不是坏人……”裘千尺怒喝道:“快走,快走!每句话你都不听,要你这女儿何用?”绿萼不敢再说,负着母亲觅路下峰。
杨过走到樊翁身畔,低声道:“樊兄,你手足上穴道被点,六个时辰后自行消解。和你无冤无仇,不能害你。”说着展开轻功,追向绿萼而去。樊翁本已闭目待死,万想不到他竟会如此对待自己,时怔住无话可说,眼睁睁望着三人背影被岩壁挡住,消失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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