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老人点头道，“务必准时，迟过中午可就麻烦
，可就非同小可。”
“明白。”
说。
“另外千万注意别让人把数值表抢去，万
抢去，受不，你也吃不消。”
“不要紧。这方面受过严格训练，计算妥当
数据不至于轻易被人夺走。”
从裤子内侧特殊口袋里搁出用来装重要文件钱夹样软金属夹，将数值表放进去锁好。
满脑浆（尽管重量有别），都曾有食欲和性欲。但终归这些都荡然无存，剩下惟有各种各样声响。而声响不过同酒杯同花盆同饭盆同铝管同水壶动静般无二。
想象自家头颅被剥去皮肉掏空脑浆后摆在架上承受老人火筷橐橐叩击情景，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老人到底将从头盖骨声响中读取什
呢？是读取记忆，还是读取记忆以外东西呢？不管怎样，都感到惶惶然。
死本身并非那可怕。莎士比亚说过，今年死明年就不会再死。想来也真是简单之极。但死后被置于架上用火筷敲击则未免令人怏怏不快。想到死后都要被人敲骨吸髓，心底就涌起阵悲凉。生存尽管也决非易事，但毕竟可以由量力自行把握，因此也就罢。同《瓦劳克》里亨利＊方达个样。可是死后还是请容许安息为好。古代埃及国王之所以要深深躲进金字塔中，原因觉得似乎不难理解。
又过几小时，好歹分类完毕。说不准用几个小时，因为没用手表计时。不过从身体疲劳判断，大约用八九个小时。量还是不小。从沙发站起，伸个大大懒腰，按摩下身体各部位肌肉。发给计算士小册子上，用图解形式标出总共26块筋肉按摩方式。计算完后定要好好按图操作番，这样才能消除大脑疲劳。只有消除大脑疲劳，计算士寿命方能得以延长，计算士这制度产生还不到10年时间，因此谁也搞不清这种职业性寿命长短程度。有人说10年，有人说20年，有人说可以干到死，有人说迟早沦为废人。但无不是推测。而所能做惟有好生照顾26块筋肉。推测交给适于推测人好。
按摩完筋肉，坐回沙发闭起双眼，把大脑左右两半球缓缓合为体。至此工作全部告终，操作程序准确无误。
“这锁除以外没有人能打开。若是别人开锁，里面文件就会消失。”
“倒还真有心计。”老人说。
把文件夹放回裤子内侧口袋。
“对，三明治不再吃点？还多少有剩，而研究当中几乎不吃不喝，剩下怪可惜。”
由于肚子
老人将俨然巨犬形状头骨置于桌面，用游标卡尺测验局部尺寸，拿铅笔在头骨相片复制品上记录下来。
“完？”老人问。
“完。”说。
“辛苦辛苦，这长时间。”
“今天这就回家睡觉，明后天在家里进行模糊运算，大后天正午保证送来这里，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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