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舒畅十几天,几个囚犯先后被关到这间囚室,皆是朝中*员。
囚室中顿时挤闹起来,这几人因为新来乍到,叹、骂、哭、叫,各个不同,被狱吏痛打几顿后,才渐渐安静下来。起初他们也不懂得争水抢饭,到后来渐渐地个比个凶。不过由于司马迁先到,整日又沉默不言,他们都有些忌惮,不约而同总是让司马迁占先。司马迁
老人低头默想,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他等人等到没有?”
司马迁猜想简卿定是受兒宽嘱托,等待个重要之人,但见老人不再言语,不好细问,便和老人继续在囚室中圈圈慢走。
眼看要捱过寒冬,万黯却死。
司马迁凌晨被冻醒,觉得背后老人身体冰块样,忙爬起来看,老人已经冻得僵硬,毫无鼻息。
看着狱吏将老人尸体抬走,久未有过悲愤又寒泉般喷涌而起,司马迁浑身颤抖,却不是因为天寒。他不停在囚室中转圈疾走,心中反复念着《春秋左传》中个词:困兽犹斗。
才发觉寒冷彻骨,像沉在冰湖之中,身子颤抖,牙关咯咯敲击。等稍稍缓过来些,万黯又尽力扶起他,搀着慢慢在囚室里走动。良久,身子才渐渐回暖,算是拣回条性命。
他万分感念,连声道谢。
黑暗中,老人低声笑道:“这条老命亏得有你,才多活这几个月。”停停,老人又道,“人得有个愿念,再冷再苦,才能活得下去。你有没有什愿念?”
司马迁打着冷战道:“有。想和妻儿重聚,不想死得如此不值!”
老人压低声音笑叹道:“也是,想再抱抱孙儿,还有主公孙儿。公子就是从小服侍大,两个小孙儿也是看着生。分别时,他们还在襁褓里,现在恐怕都能跑。对,有件事直不方便告诉你——主公你认得,是兒宽。”
兽濒死尚且不失斗志,何况人乎?
只是如今困在这里,即便要斗,又和谁去斗?
愤懑良久,他忽然想到:天子要你死,狱吏要你死,你却不能让自己死。尽力不死,便是斗!只要不死,便是赢!
他顿觉豁然振奋,股热血充溢全身。自此,他不再让自己消沉自伤,尽力吃饭,尽力在囚室中行走活动,心心念念,全在史记,句句,段段,细细斟酌,反复默诵,全然忘记身外切。
有天,他无意中望向甬道窗洞外,远处丛树竟隐隐现出绿意。虽然天气犹寒,但毕竟春天已至,他不由得咧嘴笑,身心随之而舒。
“兒宽!?”司马迁大惊,“你就是最后留在兒宽旧宅那两个老仆人中个?”
“对,们两兄弟留下来等主公弟子,要等没等来,却来几个绣衣人,砍死弟,将捉到京城,关在这里,已经三年多。”
“你要等是不是简卿?”
“哦?你怎知道?”
“只是猜测,去年曾偶遇简卿,他好像有什急事,匆匆说几句话就道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