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和妻子郦袖新婚时,南游成都,曾经在这涪县歇过两天。当时,他囊中钱财用光,就趁夜里郦袖睡熟后,去城中最富铁矿主宅里盗些金子。城中路径还大致记得,刚才和老汉攀谈时,他又有意打问那家铁矿主,虽然朝廷已不许私家开铁矿、筑铁器,那人还是使钱谋个铁官职位,仍为当地巨富,家宅就在江岸侧。
硃安世避开巡夜卫卒,摸黑潜行,很快找到那座宅院,比先前更加宽阔轩昂。
他仍从后墙翻入,躲在暗中查看,见宅院大体格局未变,后院片亭台池榭,院子正中并排三座楼。用飞阁相连,中间那座主楼最宏伟,连顶上阁楼共四层。主楼正堂灯火通明,人语喧哗,想是主人正在宴客,二层是主人寝居之所。富户都有个习惯,将财帛宝物封藏在寝室楼上,以便看管。
硃安世蹑足来到主楼后面,攀上楼边棵大柏树,轻轻纵,跳上二楼檐角,见房内漆黑,便放心越过木栏,跳进观景廊,来到门前,门从内扣着。他掏出匕首,轻轻挑开门闩,推门进去,摸黑找到楼梯,
家,帮你去掉它。”
藏匿逃犯是死罪,老汉是担着性命救助他们。硃安世连声道谢,老汉却摆摆手,又引着他们避开眼目,从村后偷偷绕到自家后院,推开柴门,让两人躲进柴房中。随后去拿铁锤铁凿进来。原来老汉是个老铁匠,没用多久,便帮硃安世卸下铁圈和铁扣。硃安世被箍几个月,终于身轻松,忙又连声道谢。
老汉道:“这算得上什?只盼能多帮帮别人,那儿孙在外也能有人相帮。你们还没吃饭吧,已经让浑家置办,你们稍躲会儿,马上就好。”
不多时,位婆婆端着个木托盘进来,盘上盆米饭、钵菜汤、两碟腌菜。那婆婆手脚利落、性子爽快,不等硃安世道谢,就已经摆放到木墩上,连声催着他们快吃。
硃安世和驩儿这几个月,全都是生吃野菜、野果、山薯,勉强疗饥,维持不死而已,肚肠里早已寡得冒烟。突然见到这热饭热汤,眼放光、口流涎,端起碗来就往嘴里刨。驩儿忘饭前诵读,硃安世吃太猛,几乎噎死,只觉得这顿饭比平生所吃过任何珍脍都要美味百倍。
看他们狼吞虎咽,两位老人又是笑、又是叹气。
吃饱后,老人找来儿孙旧衣服让两人换上。硃安世又讨要把匕首,小段铁丝。
躲到日暮,等人们各自归家,路上看不到人影时,老汉才送硃安世从后门出去。临别时,硃安世和驩儿起跪下,恭恭敬敬谢两位老人。
出村子,沿着田间小路,两人走到涪县城外,这时天色已黑,城门早闭。
硃安世想这路去成都,没有干粮和路费,得进涪县弄些。便把驩儿安顿在山边个小洞里,自己只身来到涪县城下。涪县依江而建,他顾不得天寒水冷,潜到江中,游到城墙临江边,找到条水道,有当地盗贼出入小洞,便钻进去,进到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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