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公是你什人?”
“不知道。”
“又不知道?”
“是姜叔叔把转托给楚公公,以前也从没见过。”
“你共被转托几人?”
他想着和儿子见面情形,心里暗道:他要是敢不大声叫“爹”,就狠狠拧他脸蛋,嘿嘿……他们茂陵宅院里有棵槐树,有雀儿在树上座个窝。有日,儿子听到树上小雀仔啾啾鸣叫,闹着要捉下来玩,妻子郦袖不许,儿子向怕他娘,不敢再说,嘟着嘴生闷气。硃安世逗他,只轻轻拧下他脸蛋,儿子借故顿时大哭起来,无论如何都哄不住。硃安世只得求告郦袖,去捉几条虫子,背着儿子爬上槐树,让他喂那几只小雀仔。儿子乐得不得,正在喂小雀仔,老雀飞回来,见到他们,立即振翅叫着,朝他们扑啄,硃安世忙抱着儿子溜下树,老雀不依不饶,又追叫阵,才飞回巢中。儿子小脸唬得煞白……这小毛头,嘿嘿……
那小童见硃安世笑,有些吃惊。
硃安世忙回过神,笑着问:“听那老丈叫你‘欢儿’,是欢喜之‘欢’吗?”
小童边穿衣裳边摇摇头:“娘说,是马儿欢腾‘驩’。”
“你姓什?”
铜环。
司马迁大惊,卫真又笑着指指柜顶铜牌,铜牌上是书柜藏书编目,上刻“秦·星历”。
两人异口同声,念出延广帛书第句:“星辰下,书卷空!”
硃安世醒来时,天已微亮,他爬起来到洞口探看,外面片薄雾,近处荒草凋零,并无人迹,远处是农田,时辰尚早,未见农夫踪影,于是他回身放心穿衣。小童也随即醒来,穿好衣裳,坐着不说话,只拿眼望着硃安世。
硃安世这才仔细打量小童:睡夜,小童比昨日精神许多,双圆眼,眸子黑亮,脸晒得黝黑,牙咬着下唇。小小年纪,神色中竟透着老成沧桑。灵动处看还是个孩子,倔强处却像是经过许多挫磨。
“四个人。”
“你最早是跟谁在起?”
“娘
“不能说。”
硃安世愣,看他本正经,不由得笑起来,又问:“那老丈是你什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是楚公公转托给他,以前从没见过。”
硃安世心里涌起阵怜爱,从背囊里取出水囊,倒些水在手帕上,凑近小童要帮他擦脸,小童却慌忙说:“自己来。”伸手接过手帕,认真把脸擦净,而后将手帕拧干,起身过来,拔开水囊木塞,手抓起水囊,手握着手帕,小心往手帕上浇水。水囊有些重,抓不稳,他小手直在颤,水却没有洒到地上。手帕浇湿后,他盖好水囊,将手帕递给硃安世:“硃叔叔,你也擦把。”
硃安世直看着,心里暗暗赞叹,忙笑着接过手帕:“你几岁?”
“七岁零三个月。”
“比儿子还小两个月。”
硃安世边擦脸,边想,儿子可不会帮做这事。分别几年,那小毛头见自己,恐怕都有些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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