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问个人,那人中等身材,微有些发福,胡须又黑又浓,说话斯文,似乎是个*员。二月初他和家弟弟冯宝曾在这孙羊店里吃酒。这三贯钱,你们人贯,作脚钱。谁若能打问出那人,再加三贯。”
三人原本还要耍嘴,见到那三大串钱,嘴顿时咧开,各抢吊,忙争着分头去问。
冯赛直不喜拿钱驱使人,如同用肉逗狗般,不但贱视他人,连自家心中待人之情也随之凉薄,但偏偏有许多人,只能拿钱打动,并将此视为世道当然。之前,冯赛对此至多报以叹息,经这场大难后,心似乎柔脆许多,看着那三人各自奔到孙羊店及四周店铺里,拽住人问个不停,哪怕被人厌弃,也赔着笑不肯罢手。他心里涌起阵哀怜,却不知该如何才好,也不愿多看,便上马,转身离开,心头却随即升起个疑问:此事你能转头离开,那些避不过、转不开、离不得事,又当如何?
他闷闷回到岳父家里,关起院门,独坐在檐下,边等候消息,边不住寻思那个疑问,却心头茫然,始终寻不出个正解,又停不住,痴症般,直坐到天黑。夜气升起,身子微寒,他才醒转。忽而记起儿时在村塾里,常向那教授问些没边际话。那教授被扰得焦躁,便翻开《论语》,指着其中句,大声念给他:“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并说:“这世间道理,都在这些经史里头,好生习学,读遍它们,天下便没
事说罢,赵不尤又交代另桩事,乙哥听惊,眼睁得溜圆。
“其他你莫多问,只照着去行便是。”
“嗯!都死死记着!”
二、疆界
冯赛在岳父家中等候消息。
昨天,他赶到孙羊店,想再打问打问冯宝事。二月初,冯宝曾与*员模样中年男子在孙羊店吃酒,那店里大伯只听到二人谈及应天府,之后冯宝便去应天府匡推官家,被刺耳洞,穿紫锦衫,送上梅船。冯赛原本想赶到应天府,去问那匡推官,但此事重大且隐秘,匡推官自然是受别人指使,贸然前去,恐怕个字都问不出。而孙羊店那中年男子即便并非主谋,也是紧要之人。他想,孙羊店人记不得那中年男子,孙羊店周围人或许有人曾见过。
他到孙羊店,挨次去四周店里打问,可时隔两个月,没个人记得。圈问罢,冯赛只得弃这念头。正在街头思忖,忽听到有人唤,抬眼瞧,是那三个闲汉,管杆儿、黄胖和皮二。
三个人抢着问话:“冯相公,那些钱你追回来?”“八十万贯全追回来?”“有人说,那些钱直放在烂柯寺里,可是真?”“剩余二十万贯在哪里?”
冯赛原不想睬这三人,却忽然想到他们人虽滑赖,却最善钻探,曾帮孙献打问到过许多隐情,便笑着说:“那事已经揭过,你们又全都知晓,便无须再说。眼下,另有桩事,你们可愿帮?”
“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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