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尤笑笑,取出封信,让乙哥揣好,仔细吩咐道,乙哥边听边点头。这
少哀哭无告?这世间不知到何时,才能息止纷扰、免于困穷,家家闲适、户户安乐?
他正在喟叹,见乙哥从西街快步行来,便支开墨儿,让他去厢厅瞧瞧那些讼状理得如何。
墨儿刚走,乙哥便疾步跑过来:“赵将军,问到!”
“轻声。”赵不尤见他满头大汗,拿备好空碗斟满茶给他,“先坐下喝口茶。”
乙哥气喝尽,嘴抹,把头凑近低声说:“那大官人姓邓。”
“还问到什?”
“照着您说,忍到下午才过去,买两串纸钱,去那黄主簿家。见他家娘子,说黄主簿当年曾救扶过爹把,才听见这噩耗,爹卧病在床,动不得,却扯着嗓哭大场,引得旧症又犯,险些哭死过去,忙请大夫,拿簪子撬开爹牙关,灌大碗救心汤,才回过气来。睁眼,便命赶紧替他来灵前祭拜恩公。那主簿娘子听得落下泪来,说如今这世道,尽是忘恩负义、薄情寡耻之徒,只把人当棒槌使,不中用,便随手丢进火膛里,难得见到个记恩之人。听她这般说,倒有些难为情,想再套问两句。她却哭得止不住,捂着胸口,越哭越伤心,竟哭得昏厥过去。悔得几乎头撞死,早知她这易哭,便不该说得那般伤心。黄主簿丢下个八岁孩儿,那孩儿见娘昏死,也只会哭。他家中只请个仆妇。忙帮着那仆妇把那主簿娘子搬进房里,那仆妇寻来救心丸,碾碎冲成药汤。拔下那主簿娘子头上铜簪子,撬开她牙关,硬将那药汤灌进去。半晌,那主簿娘子才回过气来,只差吩咐去给谁吊孝。见她躺着不动弹,哪里还敢再多问,只得出来。想着那两串纸钱既已买,没处用,便烧给黄主簿吧,算是给他赔罪。
“慢慢烧罢,见那仆妇走出来。想着这纸钱不能白烧,便凑过去悄声问那仆妇,黄主簿是如何死?那仆妇悄声说是被冤魂施法追讨去。装作极吃惊,那仆妇原不想多说,见这样,顿时来兴头,将拽到厨房里,又低声讲起来,说那紫衣妖道如何在院外摇铃作法,黄主簿在这书房里跟着便倒地身亡。她又说那妖道寻错冤主,黄主簿只是听命行事,那吩咐他人才是真冤主,如今却仍活得自自在在。忙问那真冤主是谁,她却不说。见她说得口干,路上买党梅没吃完,便抓几颗给她。随口又激句,你怕也不知道那真冤主是谁。她含着党梅歪嘴笑笑,说这宅里还有不晓得事?如今主人家死,说出去倒也算替他报仇,告诉你吧,是他那上司,他把黄主簿当人牙使,又是觅女,又是寻男。问那上司是谁,她说,工部侍郎,姓邓。”
“好,辛苦你。接下来还有两桩事劳烦你,办完之后,总算钱给你。”
“您定是在办大事,便是没钱白跑,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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