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再瞧瞧。”
两人继续前行,经过那汉子时,装作不觉。那汉子果然偷偷跟在后头。他们由朱雀门进内城,另有个汉子从旁边走来,和那汉子对视眼,那汉子随即折向东边条巷子,这新来汉子又继续跟着他们。
快到州桥时,梁兴猛然看见前头人骑着马迎面而来,那人脸上横竖几道刀疤,正是那天跟他往返东西城那个,那人也眼发觉梁兴。梁兴忙转过头,假意指向旁边:“迎面骑马那个是冷脸汉手下。”
梁红玉也望向那边,眼角却趁机朝后斜瞟眼,笑着说:“后头那汉子朝那人使眼色,两人是路,正好引他们去州桥。”
两人行至州桥,站到桥上,装作等人,四处张望。那疤面汉果然拨转马,跟过来,又转到河边,停在株柳树下。后头跟那汉子则走到桥栏外岸边草坡上,坐下来歇息,眼睛不时朝这边偷望。
这等人若是得势、掌权,天下恐怕都要这般如法施行。摩尼教徒如今已有数万,若不制止,定会成倍增加。若这般分散安插在民间,再行什伍互监之制,那时便人人寒噤、户户危栗。
之前听到方腊作乱,毕竟远在江南,梁兴其实并无多少忧虑,此时才感到切身之危。当今朝廷虽弊端重重,至少从未如此强挟严控于民。即便王安石,效法商鞅什伍之制,推出保甲法,初衷也只在于训练乡民习武,联手抗击盗贼,以保地方安宁,而非对内辖制,叫百姓彼此监视、互纠互斗。
梁兴忙几口吃完羹饼,从腰间解下钱袋,数二十文钱放到桌上。梁红玉见到,原本要争,但话未出口,旋即止住,只笑笑,继续吃起来。梁兴心中甚是感慰,却不敢再看她,望向旁,等着梁红玉吃罢,这才起身说:“走,去寻另路人。”
两人起往内城走去,路上却都未发觉有人来跟。
行至龙津桥,梁红玉望着桥下说:“楚澜诈死逃开后,手下没有几个人。上回在芦苇湾,他请这桥下头安乐团逃军,那团头匡虎死在芦苇湾,安乐团恐怕也散,楚澜就更没帮手。”
梁兴又望向桥对岸,有个年轻男子等在桥头边,穿件深绿绸衫,手里拿着柄绿绢扇子。正是和张俊商议好,派来照应人,那人也发觉他们两个。梁红玉照约好,抽出绢帕,假意擦汗,却不慎将帕子丢
“他若识趣,便该离开汴京,远远逃走。他却不肯服输,极力寻找紫衣人,自然是想以紫衣人为质,与方肥交涉,讨回自家原先那权位。”
“他跟说,是因不愿伤及无辜,才与方肥成仇。”
“不愿伤及无辜?”梁兴顿时苦笑声,“那个蒋净又有何辜?心只想报恩,却被他夫妻拿来替死脱身。钱财只会移人心智,权位却能夺人天性。”
“这回叫他好生尝尝无辜被陷苦辣。”
两人正说着,梁兴忽然发觉桥头边有个汉子朝他们望过来,目光鬼祟。他忙避开眼,低声说:“来。只是不知是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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