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东郊粮仓,见过那妇人,她扮作丢孩儿娘,混在人群里。”
“也隐约听到这个信儿,至少有几十个摩尼教徒,假扮丢孩儿父母。个暗中监管几对夫妻——”
“难怪……”
梁兴虽救出那三百多个孩童,却始终诧异,方肥竟能如此严控住三百多对父母。他能想到法子,唯有战国商鞅所立什伍连坐法。五家为伍,十家为什,彼此监视。人违法,邻人若不举报,则五人连坐受罚。这时听来,若每五家有个摩尼教徒,便能更严密威吓、监控。哪怕少数人敢有违抗之心,也迅即会被友邻制止、告发。
他心里寒,
“得钱,你先去哪里?”
“江南?”
“江南不是正在闹乱?”
“那便先去蜀地,那里号称天府,想来极富庶。等江南平息,再乘船经三峡南下?”
“好啊,直想去听听那两岸猿声——”
忽然记起来,这妇人是那些遗失孩童三百多父母中个。那天梁兴在东郊粮仓台子上对众解案时,这妇人在底下人群里,便是这般不住撩掠这绺头发,引得梁兴不由得多看两眼。
梁兴忙收回眼,轻声告诉梁红玉。两人便装作不知,起走向那茶肆。那对夫妇迅即看到他们,也装作不见,各自低头吃茶。梁兴走到那茶棚下,见男子身后有张桌子空着,便坐过去。梁红玉也跟着坐到侧面,唤来伙计问过后,要碟春饼、两碗粉羹。随后故作小心,放轻声问答起来——
“楚澜今晚会来吗?”
“他若不亲自来,便不能交给他。”
“他人不来,却差人送钱来呢?”
两人来往正搭着话,伙计端羹饼过来,他们忙止住嘴。梁兴看眼梁红玉,梁红玉也正巧望过来,那双明净杏眼里含着偷笑,还有些心意相通畅悦。梁兴心底忽颤,自邓红玉过世后,这是头回心颤,他有些慌,又怕被梁红玉瞅破,忙笑着低头避开,伸手抓起箸儿,去夹那春饼。
这时,身后凳子挪响,那对夫妇数钱,丢在桌上,起起身离开。
梁红玉偷笑:“路已经传到。”
“是方肥那路。”梁兴趁机收止心神。
“你如何知晓他们是方肥那头?”
“此人毫无信义,这事得当面说清才成。”
“也是。上回在芦苇湾,他便没有现身,反倒招来几路人厮抢。若不是存心,将那人留在船上,送个假过去,如今便只好白瞪眼。”
“这回不带人,只将地址给他,便不会有那些麻烦。只是你定那个会面之地可稳便?”
“那里每夜几百客人进出,最好避人,而且,定是西楼阁子,那西楼顶层能俯望皇城禁中,向禁人登眺。若不是凭这名头,哪里进得去?已订好西楼角上那阁间,说话最清净。楚澜是他家熟客,进出都是由西边那个小角门,熟门熟路,他也觉着安心。”
“唯愿今晚他能来,交割这桩麻烦,们也便松脱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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