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忙笑着走进去:“抱歉,抱歉!这向每日不到五更天便已醒,偏生今天竟睡过时。”
其他四绝都微微点头,张用却回头笑道:“你怕是特地来晚,好叫们眼瞪眼,看谁能瞪赢,再比出个瞪绝来。”
“哈哈!恕罪、恕罪!难得五绝相聚,本该好生贺番。但事情重大,咱们就不必拘于虚礼。今日请五位来,是为那梅船案。这案子重大无比,又繁乱至极。既然你们五位全都卷进来,咱们就同商讨商讨,看能否理出个头绪。就由讼绝先起个头?”
顾震坐到主位,张用也回到自己椅子上,敛去面上那嬉笑神色。
赵不尤搁下手中那份邸报,低头略沉思片刻,才沉声开口:“这梅船案看似始于梅船,其实只是集于梅船、现
其他三绝倒好说话,作绝张用和相绝陆青,不是轻易能召得来。卑职便骑马,个个亲自去请。五绝都已应允,明日早来府中,查看那车子。”
顾震这才放心。这梅船案将汴京五绝全都卷进来,像是特意谋划般。但五绝入局,缘由各个不同。他细想想,这既是巧合,也是注定。
那梅船如颗石子,丢进水中,倾动整个京城。朝廷又按住不提,凶案只在民间不断蔓延。力之所至,如同暗流,自然汇向低凹处。也如银钱,于朝廷管束之外,看似在各行各业、各家各户间任意流转,其实,最终都难免聚向富商巨贾。五绝便似那最凹处五大豪富,即便清冷如陆青,那隐居院门也迟早被人敲开。这并非人寻事,而是事寻人。既是寻,自然便会寻到最绝处。
他感慨阵,才起身归家。有五绝相助,他心中安实许多,躺倒在床上,片时便入梦。
二、相会
顾震醒来,见窗纸上天光已经透亮。
他忙起身,胡乱洗过脸,饭都顾不得吃,套上公服,急骑马出门。等赶到开封府时,门吏说五绝都已到。
他快步走到厅侧客间,见两排客椅,左边讼绝、牙绝,右边斗绝、相绝,万福坐在下手陪着吃茶,诸人都默不作声。赵不尤正身端坐,正在读最新邸报;冯赛轻叩手指,低眼默想心事;梁兴抬头望着对面墙上那幅蔡京墨迹,手掌不住拍按扶手;陆青则肃然静坐,凝望窗外。独不见作绝张用。
顾震抬腿跨进门槛,才发觉张用站在墙角,正在细瞧那盏鹤形立地铜灯,手指捏着那长喙,嘴里啾啾低唤。顾震不由得暗暗笑叹:好幅五绝相会图。
五人名冠汴京,彼此之间却无甚过往,这是头回共聚。他们虽起卷进这梅船案,却各在支,并无直接关联。每支又都丛杂纷乱,即便想谈论,时间恐怕也难以寻着话头。何况此案关涉重大,乍然相见,更不便轻易开口。另外,顾震也忽然发觉,五人禀性才干虽各不同,却有个相似之处:都非同流合俗之人,皆不爱与人泛泛相交。即便冯赛终日游走于商贾之间,也只以礼待人、以信自持,极少虚情应付、假意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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