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梁红玉笑着钻进篷里。谭琵琶随即呜哇声,自然是梁红玉狠踩他脚。
梁兴这才抡动长篙,撑起船。夜黑如墨,凉风拂面,唯有河水泛亮,小篷船吱呀摇荡前行。逆流行三里,河面渐宽,岸边现出稀疏芦苇,再往前便是芦苇湾。河水在那里向南湾出个大水荡,沿岸芦苇丛生。
梁兴将船泊到岸边,听听四周,并无动静。俯身看那木盆,见木盆边缘凿个孔,那捆麻绳头已经拴在那个孔上。他伸手拽拽,拴得极紧,心里
“那三人关在后院,咱们起去——”
三、厮杀
梁兴沿着金水河路寻找,在座木桥边,果然瞅见只小篷船。
他刚停住马,个人影从船篷下钻出来,夜虽然黑,却仍能辨出那英飒身姿——梁红玉。这船是她从对恩人夫妇那里借得。梁兴跳下马,将谭琵琶拽下来,先撂到地上;将那匹马牵进路边树丛中,拴在蓬茂草后,这才回来拎起谭琵琶,走下坡,抬腿上船。谭琵琶又呜哇挣扎起来。
梁红玉立在船板上,握着船篙,脚边搁只大木盆、捆麻绳。她俯视谭琵琶,低声冷笑:“粪蝇命大,还能嗡嗡。”
又问,“崔豪虽信得过,耿五和刘八呢?”
“两人定力主见都不及崔豪。不过耿五直念念不忘梁家鞍马店死那个小韭,是个重情之人,不会轻易被邪心牵走。刘八心性虽浮浅些,他却极看重三人情谊。崔、耿二人若能立稳脚跟,他便也不会摇移。”
“嗯。以往虽也知你有察人眼力,却不曾想竟如此精微。那,呢?”
“周大哥自然更不必说,莫说八十万贯,便是八百万贯,目光恐怕也不会颤颤。”
“呵呵!多谢如此信重。”周长清大笑起来,但随即收住笑,“既然钱袋未能钓出李弃东,便该尽快将那八十万贯交还给太府寺,以免生出意外。”
梁兴将谭琵琶丢进船篷里,回身接过船篙:“这边口信已经传到,你那两路如何?”
“都送到。”
“好。不过——”梁兴心知劝不过她,仍忍不住道,“摩尼教这边,方肥恐怕不会轻易现身,你不必犯险。今晚个人过去,你骑那匹马,先寻个安稳去处。明天去寻你,再处商议捉拿方肥。”
“呵呵,到这时节,你要独揽战功?莫想。撑船!去船头看着。”
“你若执意要去,便躲进篷里去。若不然,谁都莫去。”
“是。过来时,先去烂柯寺。弈心小师父说,那柜子上锁被人撬开——”
“哦?那些便钱被盗走?”
“没有,盗贼窃走仍是袋经卷。那恐怕是李弃东所为,他两头行事。好在弈心小师父留心,先已将那些便钱藏到别处。也怕他遭遇不测,让他昨夜睡到隔壁禅房。今早先赶到烂柯寺,取那些便钱,交给秦家解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眼下,只有去问问谭力那三人,看能否问出李弃东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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