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推动木盆,蹬着水向芦苇湾游去。到湾口,眼瞧见湾中央泊着只游船,并没有点灯。夜风吹拂周边芦苇,发出阵阵唰唰声。芦苇丛里有些暗影,不知是否埋伏小船。
梁兴游到梁红玉身侧,悄声说:“你就在这边芦苇丛里。”
梁红玉似乎还要争,梁兴立即怒道:“若不然,便转头回去。”
梁红玉只得松手,长吸口气,随即潜入水中,不知游向哪里。梁兴寻望半晌,不见梁红玉露头,只得推着木盆向那游船缓缓游去。
将及半程时,他将肩头那捆麻绳取下,套在小臂上,吸足口气,埋头潜入水底,向那游船游去,边游边放麻绳,直到放完拽紧,拖着木盆同前行。游阵,估摸快到游船时,才稍稍上浮,见水面显出团船身黑影,便游到那黑影后边,轻轻攀住船尾板,微露出些头,长换口气。这才不断收紧麻绳,将那木盆向这边拉拽。
不由得又赞叹梁红玉行事缜密。
这时,梁红玉从篷里钻出来,背上斜插把剑,手里又握着把刀,悄声说:“跟你起去。”
梁兴忙冷起脸:“不成,照商议行事。”
“若不亲眼瞧见,怕会悔辈子。在家乡时,其他女孩儿都在船上采莲,常潜在水里摸鱼。论水性,你未必及得上。再说,等你前头下水,便管束不到。潜水紧身衣衫已换好,所以,莫要再多说。这把刀给你,从粪蝇房里拿——”
梁兴知道争不过,只得接过那把刀,插到背上,叹口闷气说:“你可以跟去,但只许在这岸,不能去水中间。”
这时,船头那边传来男子低语声:“管大哥,那黑影过来,不知是什。”“瞧着似是个木盆。”“木盆?木盆会自家逆着水游?”“不是木盆,会浮在水上?”“紫衣人果真在那木盆里?”“哪里知道?梁……梁红玉只说在船上等。”“京城到处纷传,紫衣人是妖人。前年有五个兵士误把条龙当作狗,杀来吃。京城那年发大洪灾,那五个兵卒也都不见踪影。人都说紫衣人便是那五个兵卒化,起来京城报仇,能隔空杀人、随处遁形。那木盆自己漂向这边,莫不是紫衣人在施妖法?梁红玉轻易交出紫衣人,怕是也被那妖人吓怕?”“莫吵,游近!果真是个木盆,里头似乎有东西在动!”“有!在动!在动!似乎还在嘶叫,不像是人声!”
梁兴边扯拽麻绳,边忍不住笑。那个“管大哥”声音他认得,是楚澜贴身护卫管豹,但未听见
“成!”
梁兴不再言语,俯身将木盆放进水中。梁红玉在旁牵住麻绳,悄声笑道:“瞧,哪里缺得?”
梁兴摇头苦笑,从篷子下拽出谭琵琶,拎起来放进木盆中。随后将那捆麻绳斜挎肩上,绳头拴在腰间,攀着船舷下到水中。梁红玉也随即溜下水,掌住木盆另边,身形极轻便。
梁兴只得低声嘱咐:“靠近木盆,尽量少露头。”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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