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敬给谁?”
“这盏酒是敬给令尊大人——谭节度使,唯愿谭节度使在江南运兵如神,及早平定乱贼。父子连心,请谭指挥代为饮下这杯降贼得胜酒。”
谭琵琶果然立即坐起身子,犹豫片刻,伸手接过那盏酒,分作三口,饮下去。
梁红玉忙趁机取过酒壶,又替他斟满:“这第二杯,是敬令尊大人福寿康安、鸿运常吉。”
谭琵琶只得又口饮尽。梁红玉不容他思索,忙又斟满:“这第三杯,是敬谭指挥,子承父志、家业恒昌。”
、画唇、贴花黄,换上包袱里套朱衫红裙,将自己装扮得明明艳艳,而后出去让店家替她雇辆车子,店家见她这新貌,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回过神,忙跑去唤辆厢车来。上车时,她见那卖茶女子躲在墙角觑望,心想,你也累,接下来便不能再让你跟着。
她在车中吩咐那车夫,先往东快驶段,又向北穿进巷子,连拐七八道,确认甩开那卖茶女子后,才下车,拿出七八钱块碎银,让车夫继续往北,到景灵宫东门等候。自己则穿出巷子,另寻个车马店,又雇辆车,坐着赶往西郊谭琵琶那庄园。
到那园子时,天已黑。她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将里头药粉倒在左手手心,握住拳。右手拎起包袱,让车夫在此处等候。下车走到院门前,让门人进去通报。半晌,个仆人引着她穿庭过廊,路走到后边花园。只见树上池边挂满各色灯笼,片牡丹花丛中,摆张锦屏乌木绣榻、桌酒菜。谭琵琶穿着雪白衫裤,斜歪在枕上。七八个艳色女子环侍左右。
梁红玉见谭琵琶,顿时冲起阵愤辱。她强力抑住,将包袱放到地上,上前拜见赔罪。
谭琵琶悻悻盯着她:“你拿什来赔罪?”
谭琵琶听,不觉露出笑,又饮而尽。三杯酒落肚,药性随即发作。他刚要开口说话,面色忽然变。梁红玉忙装作去接酒杯,用身子遮住。那酒里药唤作“戟人咽”,
“崔妈妈吩咐,无论谭指挥有何吩咐,都不能违逆。”
“又是崔妈妈吩咐?她若不吩咐,你便要违逆?”
“红玉不敢。红玉出身将官之家,不通行院礼数,冒犯谭指挥,有罪本自当罚。谭指挥已惩戒过红玉,红玉也已痛心悔过。恳请谭指挥海量宽宏,饶过红玉。谭指挥若不嫌红玉粗颜陋质,从今以后,红玉必会甘心诚意服侍谭指挥——”说着她从榻边桌上取过只汝窑天青莲花酒盏,趁势将手心里药粉抖进盏里,随后拿过酒壶,满斟盏酒,走过去跪到榻前,双手恭呈给谭琵琶。
谭琵琶却并不理会,仍盯着她,半晌才懒懒问:“这杯酒,仍是崔妈妈吩咐?”
梁红玉情知谭琵琶是在有意戏辱。若顺他意,他定会加力羞辱;若逆他,则会勃然发怒,绝不会吃这盏酒。她心中急忖,忽闪出个主意,忙抬眼望向谭琵琶:“这盏,并非妈妈吩咐,也不是敬给谭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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