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暗自责,虽从未经过这等事,却也不该忘此人。王小槐正月来京时,已和这舅舅密谋好:那夜从李斋郎宅里偷溜出来,用只病猴替换自己,放到那轿子中,引那些人来谋害。王小槐只是个顽劣之童,这些人事,自然全得靠那舅舅安排。
陆青记得那晚王小槐和舅舅来访时,那舅舅自报姓薛。香料薛家曾名满京城,这香染街又是香料商铺聚集之地,应不难找。陆青离开李宅后,便拐到香染街,路打问过去。
问过几人后,果然问着个老经纪:“你问老薛那败家儿薛仝?他哪里还有家,十年前便已败尽。这向,他不知又从哪里拐骗些钱,换身新绸鲜缎,裹住那臭囊胞,四处招摇耍嘴。整夜歇在第二甜水巷春棠院,迷上那院里个妓女,叫什吴虫虫——”
陆青谢过老者,缓步进城,来到第二甜水巷,寻见
,他被阵叫嚷吵醒,忙出去看时,才知院里昨夜遭贼,连星氏都不见。她那卧房门被人撬开,晚间脱褙子和衫裙都挂在架子上,丝鞋搁在床下,被子掀落在地上,人被劫走。
庞矮子从个梦顿时掉进另个梦,痴几天说不出话。过半个月,官府只查出,那伙贼人领头姓章,生圈褐红络腮胡须。他听这个消息,买柄朴刀、把匕首,带上自己攒银钱,四处去寻那姓章。
他没想到,这寻便是十来年,已时常记不起自己在寻什。
途中,他先后遇见那两个兄弟,董六和姜贵,两人虽比他高,却都缺些心智,因而极信服他。对这人世,他本已没希求,有这两个兄弟后,觉着自己身为大哥,得替他们踏出条路来。便带着两人,边寻姓章,边四处闯荡,几乎走遍各路州,去年才到京城。在这天下最繁盛之地,他们仍无出路,只能以盗窃为生。
有天,他在路上无意间见到个褐红络腮胡须盛年男子,打问,那人姓章,沧州人,人都唤他“银器章”。庞矮子顿时惊住,听说银器章正在招雇护院,便寻个牙人,拿刚偷来两匹锦作酬劳,费许多口舌,总算进到章家。然而,他们却被差到金水河边那庄院里,根本无缘得见银器章,只从其他护
院口中隐约打问到,银器章似乎买过许多个小妾。庞矮子听后,顿时想起主家娘子星氏。隔十多年,他已记不清星氏容貌,只记得头回见她时,她穿着素白孝服,树梨花般。还有,最后那天傍晚,说起招赘,他跪下磕头,星氏似乎轻笑声,那笑声甜得似梨水……
只可惜,没等他打问详细,银器章便犯事,逃走不见。他兄弟三人也被那管家辞退。这几天,庞矮子直暗自琢磨,去找寻银器章。没想到张用竟来到他们寄身这破钟小寺,要他相助,也为银器章。
庞矮子忽而想起个人,银器章管家“冰面吴”,那人应该知晓自家主人去向……
五、舅舅
陆青想到个人,王小槐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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