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点点头,抽出那把匕首,刀刃极尖薄锋利。她将刀尖伸向烛火,来回燎燎,而后走到梁兴背后,割开中箭处衣衫,轻声说:“咬着牙。”梁兴忙点点头,随即后背阵刺痛,刀尖割进肉里,原本没咬牙顿时咬紧。接着,又阵钻心之痛,后背箭被拔扯出去。他不由得闷哼声。梁红玉将那支带血短箭塞进他
恐怕被短箭射中倒地。浓烟从门缝下涌入,呛得梁兴剧咳起来,眼睛也顿时熏出泪。
“接着!”身后忽然传来梁红玉声音,件物事随即飞向他。他伸手接住,是件浸湿绢衫。他忙用那湿衫捂住口鼻,见梁红玉也用条湿衫蒙住半边脸,端着烛台,打开墙边个大木橱,掀起块贴铜皮底板,回头向他招手。
梁兴愣,原来那底下藏个暗室。他正要过去,却听见隔壁那使女在呻吟低哭。他忙朝梁红玉示意眼,撂下长剑,将那条湿衫绑在口颈间,从门边衣架上抓过件红锦褙子,重又打开门,将褙子抛出去,趁势蹲下身子,疾速出去,俯身赶到隔壁,火光中见个十四五岁绿衣少女躺在门边,胸口插着支短箭。他伸臂挟住,照旧蹲身急行,将那使女拖回去。烟焰间嗖嗖几声锐响,短箭不断射来。支射中他后背,阵剧痛,他却顾不得,护住那使女抢进门中。梁红玉在旁迅即关上门。
房内浓烟弥漫,火焰已燃着窗纸,外头不远处传来几个妇人惊叫失火。他挟着那使女走到木橱边,梁红玉手里握着那柄长剑,让他先下。他抬腿钻下去,底下是道窄梯,勉强容人通过,两边都是灰墙。恐怕是楼巧用错觉遮掩,相隔二尺,砌两堵墙,从相邻两间房中看,却都只有堵。人更难想到通往地下暗室入口竟设在二楼木橱里。
梯子太窄,梁兴将使女侧抱在怀前,步步向下行去。梁红玉也随即钻进来,将顶板盖死,举着烛台在上头照路。梯子极长,有层半楼高,下到梯底,已是地下几尺深处。眼前条窄道,尽头是扇铁门,挂着把铜锁。
梁红玉从他肩膀上递过把钥匙,梁兴腾出只手接过来打开锁,里头是间小小斗室,四面灰墙,只有张小木床。梁兴走进去,将那使女轻放到床上。回头看,梁红玉已关上铁门,将罩口鼻湿衫用剑割作几条,塞紧门缝,而后端起地上烛台,转身望向他,目光清寒,竟无丝毫惊慌。
他越加钦佩这个女子,竟有些不敢对视,便移开目光,环视这斗室,里头有些潮闷,便问:“那人原本关在这里?”
梁红玉却不接话,只说:“你们两个中箭得拔出来。”说着走过来,将烛台递给梁兴,从腰间解下个绢袋,打开袋口,里头是把极小匕首,几个瓷药瓶,卷白纱。
“箭头有倒钩,得割开皮肉才取得出来。只在旁瞧过几回,并没取过。先取你试手,没有麻药,你得忍痛——”
梁兴忙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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