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清忙问:“此事你没有告诉旁人?”
“卑职哪里敢乱说?卑职去问那油铺店主时,所幸并未说明来由,因此,他也不知所问何事。”
“嗯……周攀定不会做这等事,你暗地里去查问查问,莫要让人知晓。”
“卑职这便去。”
那押司走后,雷德清才连连跺脚,连声骂那周攀。这两年周攀借着他势,四处招摇,恐怕满应天府都知晓周攀是他妻弟。他恨恨想,若真是周攀做下,也只有秉公处置,不能让他牵累。但随即,他又想起那片褶子田,周攀恐怕要拿那事来要挟自己,叫替他脱罪。念及此,他越发烦躁,后悔自己不该起那贪念。
丢个油罐子,凶手应该正是拿这陶罐里油浇到死者身上。卑职提那油罐子,去城里各家油铺询问,将才在城南家油铺终于问到,这油罐子正是他家。为好记账,他家油罐子上都用朱笔标个数字。这罐油是昨天下午卖出去。卑职问店主可记得买主,店家说出来后,卑职唬跳——”
“快说!是何人?”
“周二相公。”
“谁?”
“通判家那周二舅。”
他俸禄虽不低,本俸月钱三十五贯、绢二十六匹、罗匹、冬绵三十两,另有米、面、茶、炭、奉马、仆人衣粮。到应天府任职,还有二十顷职田岁收贴补。只是,他家中有二十余口人,几个儿子又都是恩荫得官,并非应举出身,官职低微,俸禄都难以自给,仍靠他人支撑。他又胆小,不敢如其他同僚那般肆意纳贿,因而始终有些拮据。尤其年事渐高,不得不想退路。
去年春天,周攀欢欢喜喜跑来说:“姐夫,发觉事,拱州和应天府两州之间,宁陵和襄邑两县交界处,藏匿上百顷田,并没在田籍上,从没缴过颗税粮。那些田全都被当地九大豪强占去,其中王豪占得最多,有三十多顷。他们把那田唤作‘褶子田’。王豪如今病危,眼看便要落气。他死,家只剩个幼童,再无人做主。姐夫不是攒些银子,正在思谋着卜买些田地?不如趁这良机,去跟王豪商议,将这片褶子田买过来,往后,就算姐夫致仕,这田仍可不缴两税,子子孙孙都受益,岂不便宜?”
雷德清听,先立即摇头,朝廷严令,*员不得在任所买田。周攀又说:“这有何难?全天下*员豪强哪个不诡名寄产、隐占田地?姊夫买下来,只说是买,谁能查得出来?等明年姊夫离任,不就顺理成章,谁还能道个三四来?姊夫若要买,就得趁王豪病重之机,旦错过
“周攀?”
“嗯……”
“果真是他?”
“卑职也反复问过那店主,他说那周二相公哪里能认错。”
雷德清顿时惊住,这周攀是他妻弟。原本选官任职要避嫌,但他妻族在青州,周攀自小被过继出去,随养父迁移到应天府。雷德清来此赴任,周攀忙巴附过来。雷德清见周攀还算识得高低,在应天府开间生药铺,家境也颇过得,才认这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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