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那家只选他人物地位,并不要他聘资。他想,和自己也算般配,修家书,求得父亲应允,便成亲。岳丈替他在衡阳典小院房舍,他搬进去后,才算有家室。只是那妻子性情有些古怪,时常与他怄气。他先还容让,到后来受不得,便发起狠来。那妻子竟丝毫不怕,反倒越发泼悍,与他撕扯对打。常将他脸抓打得青坨、红道,去州学,被同僚和学生偷笑。他懊闷之极,却也无可奈何。
三年任满,卫参无功无过,考绩中下,被转差到拱州襄邑任县尉。他已惯习州学之职,却不敢违抗,只得带妻子,搭船乘车,辗转来到襄邑。那县里典史带两个弓手来迎接他,将他们接到间官舍暂住。略安顿,他忙去拜见知县,那知县年近六十,生得极肥,肚子将官袍顶得滚圆,脸上肉也将眼睛挤作两道肉缝。他躬身拜问,那知县嘴角只略扯丝笑,从肉缝里露出两只小眼,瞅着他说:“劳碌,你先去安顿家务,三天后来交割上任。”他忙躬身退出,心里却有些纳闷这知县竟如此冷淡。
回到官舍,妻子抱怨那官舍窄陋,立即催他去寻院房舍。他任教授,每月俸资只有五贯多,除去夫妻花用,三年只攒四十多贯,路上虽尽力省俭,却也花去大半。他只得问那两个弓手,寻见个牙人,照着衡阳那宅院大小,看处住所,年赁钱便得十三贯。他只得回去和妻子商议,妻子又将他怨骂场,从箱子里取出锭五两私房银铤给他。他又拿三贯铜钱,去签契,赁下那院房舍。花两天,才搬过去粗粗安顿好。
第三天,卫参忙去县衙交割。县尉职,主张缉拿盗贼,无关钱物,倒好交割。只是,他去见知县回禀,县丞和主簿都在,他忙拜过。那两人和知县般,都有些冷淡,更露出戒备之意。他越发纳闷。
从教授到县尉,由文变武,他又得重新习学。他手底下有两个节级,四十个弓手。他知道该时时操练训导这些弓手,却丝毫不通武功战阵,只能让那两个节级去训教,自己在旁督看。
好在县城里常日太平,并无什匪盗,偶尔有殴斗或毛贼,那两个节级带几个弓手便能处置,卫参倒是时常清闲无事,便只在官厅里读书。他听得知县、县丞、主簿时常欢聚宴饮,却从来不唤他。他也乐得自在少事,何况每月职俸虽涨两三贯,哪里够这般奢费?因此,他与那三个官长同僚始终有些疏隔。
做县尉倒是有样不同,每日率着队弓手去县里巡视,那些平民百姓见,全都有些畏惧,纷纷让路避开。自出仕以来,他头回觉到为官之威严。因而,即便无事,也时常去巡查番。有时遇到些滑贼无赖,被捉住,仍顽抗叫嚷,他忍不住也上前踢几脚、抽两鞭。
卫参发觉,动怒施威竟令人极畅快。郁屈多年,血气似乎随之渐渐活转。当年那慨然之意重新激发,化作股威势之气,发而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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