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约好,这辈子不论甘苦贫富,都同担共享?”
“是啊。怎?”
“听过句话。”
“啥话?”
“言语过耳忘,墨字百年新。你若真心实意,咱们就立个约、定个契。这样,不论谁想食言,都反悔不成。”
他还能温言善语,后来得宠,又生个儿子,便渐渐变脸。日夜在他父亲枕边说他诸般不是,他父亲开始对他渐渐疏冷起来。那继母越发得势,先是时时挑错嚷骂,继而开始责打。游丸子虽怀愤在心,却不敢违逆,只能跟莫裤子悄悄诉苦。莫裤子其实早已察觉,并开始谋划报复。
那继母有个弟弟,不时过来看望。游丸子发觉继母每回都要偷拿些家中钱物,塞给弟弟。莫裤子听后,顿时有主意。有回那弟弟又来,游丸子父亲留他吃夜饭。游丸子忙叫人传信给莫裤子,莫裤子骑家里驴子急忙赶来,召集村里伙少年,拿根绳子候在村外,躲在路两边草丛里。天黑后,那弟弟吃饱出来,他们用绳索绊倒,起涌上去,将他绑到路边杨树上。从他袋里搜出那继母偷送绢帛和银器,挂在他胸前。莫裤子又寻个木牌立在他身前,上头写下几个大字:“姊夫财物,任偷盗。”
绑夜,第二天,村人们见到,全都围着笑看。游丸子父亲得知,羞恼至极,当即休那继母。虽然只过半年,他父亲便又娶房,但那新继母性情柔顺,从来不敢欺凌游丸子。
之前,游丸子虽极欢喜有莫裤子这样个朋友,经过此事,才从心底感到万幸。他们为能常在处,便起去考县学。原先两个都不爱读书,为能考上,起沉下心尽力发奋,苦学两年,竟双双考中。两家父亲都极惊喜,送他们起去县学。
到县学,除教授和学官,再无人管束。两边家里怕他们受不得学中清苦,给银钱都极充裕。县里不似乡里,玩乐去处极多,他们两个便时时出去游逛玩耍。先是勾栏瓦肆、听曲赏戏,渐渐结识班富家子弟,便开始吃酒赌钱、寻妓宿娼,十八九岁青春年纪,已遍尝世间诸般放纵享乐。人们便将“纨绔”二字拆开,唤他俩个纨子,个绔子。唤得久,忘记来由,只存其音,成丸子和裤子。
“咱们两个还需弄这些个?”
学官因他两个常日逃学放浪,将他们除名逐出县学。两家父亲虽有些恼,但终归家产雄厚,即便不做官,也衣食无忧、世丰足,便没有多责怪。两人在县里玩乐惯,哪里受得住乡野闲寂,因而时时相约,仍起去县里游荡。县里耍够,甚而开始去汴京、应天府远游。
如此又浪荡两三年,有天莫裤子来寻见他,面色瞧着有些异样,拉着他进到他卧房,关起门,才郑重开口:“有件事,要告诉你。不过,说这事之前,得先和你定个约。”
“啥约?”他从没见莫裤子这般郑重过,极纳闷,又想笑。
“们是不是生死兄弟?”
“当然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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