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断
来。那些船夫忙停船,跳下水去寻,自然寻不到。
莫咸上岸后,迅即又返回应天府,寻个牙人,将弟弟赢来那些田产块块全都卖掉,将钱兑成银子,背回家。弟弟典卖出去那些祖田,能赎还,全都赎还回来,剩余新置买百多亩,总共虽不及当初家产三分之,却也已经大好。他尽心操持家业,辛苦十八年,才挣到今天这等家业。
弟弟莫甘竟然没有死。莫咸望着弟弟与那几个豪富对饮笑谈,全然想不出这十八年来弟弟去哪里、做些什。如今又做新知县幕客,来这乡里勘量田土。莫咸回想弟弟将才那笑容,似乎并不知晓自己将他推下船,也没有丝毫记恨之意。
他正在忐忑,弟弟莫甘忽然转身又走过来,开他那瓶御酒封口,斟两杯酒,端过来递给他杯,而后笑着说:“十八年不见,这做弟弟得好生敬哥哥杯。”莫咸忙接过酒杯,尽力笑着,同仰脖饮尽。莫甘又连斟两回,喝过之后,才又笑着说:“哥哥能来这九豪宴,自然已是豪富。哥哥可记着当年咱们在应天府那约定?”
莫咸听,顿时失色。那年他跟着弟弟去应天府,做那局之前,莫甘说:“咱们得事先定好,旦做成这事,便依照父亲临终遗命,不论穷富,此生决不析产分户。谁若违约,只能得四分之家产。”莫咸当时已近绝望,析不析户于他而言,并无分别,便点头答应。莫甘立即去借来纸笔,请客店主人作保,写约书,强要莫咸画押,莫咸无由推拒,便画押。那约书,兄弟两个各留张。回去船上,莫咸将弟弟推下河后,随即将那纸约书也丢进水中。
时隔十八年,兄弟重逢,弟弟竟提及此事,自然是要来割夺家产。莫咸胸中顿时腾起阵恨,却不能表露,望着这个弟弟,说不出话。
莫甘却斜眯起眼,用手指指自己怀间,笑着说:“言语过耳忘,墨字百年新。那约书,仍好好揣在这里呢。”
莫咸越发慌怒,不由得打个冷战。弟弟却又斜眼笑,随即转身跟其他人吃酒去。莫咸全身虚颤,再站不住,忙坐到那长桌下首边,抖着手抓起酒瓶,斟满酒,自己杯杯连饮数盏,酒水洒得满桌满襟。好在那几个豪富和莫甘围在处欢饮谈笑,谁都没有留意他。不刻,他竟将那两瓶御酒全都喝尽,他原本酒力就浅,醉得头脑晕沉,趴在那桌上昏睡过去。
不知过多久,他被人摇醒,是王豪:“老莫,出桩祸事,你家二弟死。”
莫咸原本仍在晕醉,猛听到这话,如根钢针从脑顶刺下,顿时惊醒过来。这时已经过午,日光暖亮刺眼,那些仆人和妓女全都不在,后院里只有王豪和七个豪富,每个人都面露惊慌。莫咸有些发蒙,忙问详情,王豪说:“将才那管家老孙去角上那个茅厕,见你家二弟躺倒在地上,以为他醉倒,忙去扶,却见你家二弟身子冰凉,已经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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