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幞头,身穿领青绸镶锦褙子,看衣着,境况不差。莫甘见到哥哥莫咸,似乎并不意外,笑着走过来,轻声唤句:“哥哥。”莫咸如在梦中,不知该如何应对,只闷出声“嗯”。弟弟莫甘盯着他,笑瞅片刻,随即转头去问候其他人。
莫咸呆立在那里,望着弟弟和那些豪富拱手致礼,恨不得立即逃走。那些人也都认得莫甘,知道他旧日名声,都有些不自在,个个勉强抬手还礼。
王豪笑着说道:“莫老弟如今是新任知县衙前宾幕,最得倚重。明年是闰年,朝廷照例又要重新勘量田地,知县委命莫老弟主掌此任,们各家福缘财路便全在莫老弟手掌间。今年桃花宴咱们就不斗,换作接风宴。各位好生敬几杯,莫老弟欢喜,咱们才能欢喜。”
那七个豪富听,忙纷纷开酒瓶,斟满杯,上前敬酒。莫咸则直呆立旁边,怔怔望着,心里搅作团,翻涌不已。
他这弟弟自幼被父母娇宠,从来任性胡为。父亲亡故后,越加没顾忌,整日在外间游荡,典卖田产,肆意挥霍。他家原先有千亩良田,莫甘年便能荡掉二百亩,人都唤他“莫裤子”。莫咸眼看着家业就要败尽,几次要析户分产,但父亲临终遗命,让他们兄弟莫要析户分产,定要互亲互爱。母亲又连番哀哭恳求,他只得忍再忍。可没过几年,弟弟竟将家中剩余田产全部赌尽。莫咸气恨之极,见弟弟回来,抓根木锹,冲上去要打死弟弟。莫甘却毫不避让,反倒笑着让他打。莫咸越发恼怒,手却半晌都下不得,空举阵,只能丢木锹,放声大哭起来。莫甘反倒过来劝他:“哥,不怕!有好几注大钱握在手里。不过,你嫌赌,便先不去动那些钱,只在赌上翻道手给你瞧瞧。输得去,便赢得来。家里应当还有些钱?十贯、二十贯都成,你拿跟起去应天府,咱们做回大局,把输掉田产全都赢回来。你不信?在爹灵牌前起誓,你便再信最后回,若输,便跳进汴河!”
莫咸绝望之余,被弟弟说动,背着家中仅剩最后十八贯钱,跟着弟弟起去应天府。莫甘寻到伙旧日赌友,起瞄准个富家子弟,做成赌局,只用晚上,便将那子弟家中六百亩地全都赢过来,并逼着那人起去府衙中交割完契。莫甘将半分给那几个赌汉,自己和哥哥拿三百亩地田契,起搭船,欢喜归家。
自始至终,莫咸都只是跟着瞧,个字都没言语过。回去夜船上,他都仍有些惊怕。弟弟莫甘却得意无比,买些酒肉,和他在船舱里,靠着窗边吃酒赏月。弟弟吃得酣畅,满嘴炫耀起他那些荒肆事迹,并劝莫咸何必自苦,该和他起挥霍。莫咸越听越厌,只能不住劝弟弟饮酒。莫甘吃醉后,伏在船舷上。莫咸见他睡得酣畅,闷恨犹豫许久,终于发狠心,将弟弟拖抱起来,用力,推入河水中。等船已行两三里地后,他才假意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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