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回来。筵席摆在后院,让个年轻仆人引莫咸进去。莫咸心中沮懊,却不好发作,只得跟着那年轻仆人进到庭院,穿过边门,来到后院。莫咸从没来过后院,出圆月门,眼前顿时敞亮,大片水池,座假山,带亭台,许多花木,青青碧碧,红红粉粉,果然富雅。池边那片空地中央,十几株桃花开得正艳,粉鲜鲜亮人眼。花树下摆张黑漆雕花长桌,两排圆凳。背后是架白绢乌框围屏,上头绣幅青碧仕女图。
莫咸生怕来得过早,被人耻笑,特意在家中忍许久。四周瞧,其他人都还未到,仍来早。他独自站在那空桌前,不知该站还是该坐。那名妓直跟在身侧,也让他浑身不自在,两天来他从未先开口说过句话。那名妓见桃花,极欣喜,莫咸只好陪她过去赏看,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丢进举子科场呆蠢农夫般。
半晌,那几家豪富才陆续到来。那些人莫咸虽然都相识,其中几个还有些过往,然而首次在这桃花宴上相遇,虽都笑言问讯,彼此却都有些不尴不尬。莫咸偷眼瞧他们所携名妓,果然个个风姿妖娆,服彩鲜丽。不过,自己带来也并不逊色,他才略略安心些。
那几个豪富将自家带来酒菜都摆到那张长条桌上,菜肴都罩着,瞧不见。酒也封口,不过单看那些瓷瓶,或白或青或黑,都极金贵。莫咸看那位次,是按家产排序,他自然是最末个。他忙唤仆人将盆菜和两瓶御酒摆到长条桌最下首。
其中个姓齐豪富眼望见那两瓶酒,顿时咧嘴嚷起来:“苏合香酒?背晦!背晦!”莫咸先愣,再看姓齐面前桌上两瓶酒,也是官窑粉青冰裂纹瓷瓶,黄泥封,青绸勒。那勒口上垂下小条黄绸,写有四个泥金字,隔得远,看不清,自然是“苏合香酒”。其他人两头望望,起哄笑起来:“老齐,你年年拿这药酒来唬俺们,今年总算有人来捉对啦!哈哈!”莫咸见老齐撇着嘴,歪着瘦脸,心里顿时阵难堪。
个姓简豪富忽又问:“莫老弟,你拿茶是啥茶?别又撞着谁头,撞出鼻血来。”“嗯……乙夜清供。”“啊?!”旁边个姓路猛然怪嚷起来,“跟又撞到堆!今年不好耍!背晦!背晦!”姓简忙说:“快瞅瞅他菜,莫不是也重样儿?”近处个豪富忙揭开莫咸菜,其他几个起凑过来,其中个姓回顿时又嚷起来:“背晦!背晦!”
四样竟跟人重三样,莫咸几乎粮袋般溃倒。那些人在两旁不住声地抱怨讥嘲,他个字都听不清,头脑中像是有群狂蜂乱舞。正在沮丧愧乱,却见王豪引着个人大步走过来,眼看到那人,莫咸更是惊得几乎晕倒——那人是他弟弟莫甘。
莫咸已经十八年没有见过弟弟,以为弟弟早已不在人间。他惊望向弟弟,样貌并没有大变,只是略老些,两鬓已有些发白,神色间也少当年油赖气,多几分沉着。头戴着簇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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