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那些债。那年大雨,窦好嘴说堵住渠口,他头个冲上去,瞧着原属于自家那七十多亩地被黄泥汤淹毁,他心里痛快之极。大家商议开渠事,他跳起来鼓动村人去强挖。去年天旱,庄稼眼看没救,他更是恨王豪恨到骨头都要迸裂。
大保长莫咸说,以王小槐条小命救村里上百户人。秦孝子满心赞同,高声应句:“对!”可回去后,他却不知该如何杀那王小槐。虽说心里装满天理,但天理似乎从来不曾教他杀人法子。他气愤愤想许多天,绕着王小槐家转许多圈,几回撞见王小槐出来玩耍,都没敢下手。他知道,这般平白杀人,自己也得填命。用自家性命换这条顽劣小命,自然不合天理。
秦孝子不由得抱怨起天理来,既然天理恒在,便该收王小槐那孽畜,为何要留着他祸害世人?
天理不应答他,秦孝子也没奈何,只能空愤许多天。直到那天,他犯起酒瘾,便前往乡里草市那家小酒肆。那酒肆店主是他家远亲,当年得他父亲相帮本钱,才开起那小酒肆。这是大恩,自当回报,因而这些年,他时时去那里解酒馋。
那天,秦孝子走到半途中,遇见盛豆父亲。他原本从来不屑与这老穷汉搭言,不过想到王小槐,不知盛豆可有什法子,便凑过去,向盛豆父亲探问。盛豆父亲叹着气,连连摇头。他正要失望走开,盛豆父亲却唤住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卷儿,问他认不认得这物事。他瞧那里头木匙,顿时惊住。
头两年,秦孝子去王豪家借债,曾见过两回,王小槐吃饭时,便用这只木匙。秦孝子瞧着那木匙不似寻常木料,便问王豪,王豪说那是上等沉香,仅那雕工,便极难得。它是如今汴京作绝张用父亲张老作头亲手雕,便是出二三十贯,也未必买得到。
这沉香匙为何落到这老穷汉手里?秦孝子忙掩住惊讶,装作冷淡,问句:“你是从哪里得来?”盛豆父亲说是儿子捡。秦孝子听,忙说:“这未免太巧。这是家木匙,儿子不好生在家吃饭,端着碗出去乱走,却丢这木匙。虽说不值文钱,却是父亲传下来,是个遗物。为此,还责打儿子场……”盛豆父亲听,却不肯信,赔着笑说:“你莫不是认错?儿子是在皇阁村那边捡到。”他顿时恼起来:“家祖传物件,岂能认错?不论哪里捡,它都姓秦!”盛豆父亲忙解释:“您莫慌,等傍晚回去,问清楚儿子,若真是你家,叫他还回去——”
秦孝子再懒得搅缠,伸手就去夺。老穷汉却忙牢牢攥住,护在胸前。秦孝子越发恼怒,扳住老穷汉手,硬力去抢。老穷汉忙拼力挣开,连声问:“你这是做什?”“讨还家东西。”“这恐怕不是你家。”
老穷汉紧紧攥着那木匙,急忙往前走去。秦孝子想那沉香价值,再念及大保长许百八十贯钱,顿时发起狠,望望四周都没有人,见路边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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