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槐吃饭只用把木匙。两年前,王豪带着王小槐去县里赴宴,到筵席上,才想起忘记带那把木匙,王小槐顿时哭闹起来,饿大半天,却口都不肯吃。王豪只得叫仆人骑马赶回皇阁村,来回四十多里路,去取那把木匙。这事在乡里传得人人皆知。
窦好嘴低头思忖:“若是拿到那把木匙,便能降伏那小孽畜……”
“阿秦说那小猴儿百般难伺候,她正犹豫要不要辞工。大保长既许百八十贯钱,咱们拿出三十贯给阿秦——”
“对!其他你都莫管,这是天大事,你赶紧去寻阿秦,便是全舍那些钱,若能弄到那把木匙,也是千值万值!”
“三十贯已是胀破肚价。阿秦在王家苦年,也不过这个数。”
全村人田地?这也能怨到咱们头上?”
“说是这般说,毕竟是们几家做下。而且,还有那百八十贯钱和往后田税……”
“你莫不是真要去做这犯死罪、招天谴歹事?若是被斩头,便是百八十万贯,能买回命来?”
“若是没水,恐怕今年都挨不过去。再说,哪里敢动手去谋人性命?你常日间主意最多,好生想想,有没有其他稳便法子,让那小孽畜松口答应。”
“这两天倒是想到个主意,只是不知——”
“你个妇人家,针眼里寻牛,只见牛毛。这事若做成,田便得救。再说,年田税免六贯钱,十年六十贯。有水,咱们好生活到七十,不就白省百八十贯?”
“你才是个呆瞪汉,被牛尾巴抽肿眼。百八十贯,那是牛毛?那是二十几头牛!排成行,能从村头排到村尾!全村人得水,却叫自家舍那些牛?咱们家那头老牛,如今瞧着比外祖还老,稍干些草都嚼不动,才耕两角地,便喘得鼻窟窿都要涨破。你没见它上田便淌眼泪?呜呜……”
窦好嘴见浑家竟哭起来,顿时恼起来:“你这是哭哪门哪户丧?舍不得那些钱,等田干透,咱们也好个个死尽。那时节,你再扯起喉咙,替好好生生号回丧!”
“是号自家丧!嫁给你这二十来年,啥时节你痛快拿出过吊半吊钱,给裁半匹布,缝件新衫子?身上这件衫子,还是娘瞧不过,偷偷把三妹夫孝敬她罗绢剪截给,被三妹瞧破,酸汤咸水地刺好顿。就是那回,去娘家,怕又被妹妹妹夫们笑咱们寒碜小气,不过多拿罐椒酱去,你那张脸黑得灶洞般,像是把你这破家都搬去娘家。”
“跟你商
“快说来听听!吃不着肉,闻闻肉香,也能得些口水润肚肠。”
“王小猴儿那把木匙——”
“木匙?小孽畜如今还离不得那木匙?”
“嗯。伺候那小猴儿饭食,这两年换阿秦——三舅娘那个外甥女。今年立春,去三舅娘家,阿秦也在那里,道起那小猴儿,说他每日饭食,仍离不得那把木匙。”
“哦?”窦好嘴心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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