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他苦等到月底,中午又到河边候阿元。过午,阿元才来,却没有端衣盆,而且,在几十步外停住脚,望他眼,似乎挂着些笑,却又有些慌怯,随即折到田埂,朝田间那棵大柳树走去。他顿时愣住,定定瞅着。阿元走到那柳树下,树边卧着头牛,另边是间看田小草棚子。阿元走到那棚子边,左右看看,朝里望望,而后回过头又向他望过来,微招招手,随即推开柴门,钻进那棚子。
这时日头高照,四下里都不见人影,只有远处矮田里个人在驱牛犁地,还被草丛遮住,只露出个头影。马良连咽几口口水,手脚都在发抖,迟疑片刻,再不管其他,忙大步沿着田埂,急急走到那棵大柳树边。树下那头牛双角涂红,拴着根旧红绸,卧在那里,鼻唇掀动,正在反刍。四周静极,他放慢脚步,小心走向那草棚,心几乎要跳出腔子。刚走到棚子边,那牛忽然轻哞声,惊得他哆嗦。可眼瞧见棚子里露出阿元绿旧布衫,他血往头涌,再顾不得怕,忙快步过去,钻进草棚。
棚里铺着张草垫,阿元靠着棚壁,缩坐在角上,脸上有些慌怯,眼中却闪着亮。棚顶很矮,直不起腰,马良半弯起身,望着阿元,心跳个不住。“把门带上。”阿元轻声说。他忙将那扇柴门拉过来掩上。棚里顿时暗,壁缝里透进来些光,道道斜照着阿元。她脸色原本有些苍白发暗,这时却泛起红、映着亮,加之目光又羞又怯,犹如初嫁新妇般娇鲜。
周边异常寂静,两人只隔两尺多,马良都能听见阿元轻微却急促呼吸声。他半跪在草垫边上,用右手撑住身子,望着阿元,身子直微颤,却动不敢动,心跳得恐怕阿元也能听得见。
两人对望半晌,阿元微微侧侧身,忽然伸出右手,轻轻按住他右手。他手背顿时阵柔暖细滑。这是他生平头回与女子肌肤相近,心头阵甜颤。他忙坐到草垫上,腾出左手,把盖住阿元手。阿元也轻轻颤,脸颊越发晕红,眼里醉悦闪动。他心里猛颤,翻转右手,将阿元那只手合捧在掌心,小心轻抚那小小手背、细细手指,指肚传来阵阵激流直穿心底……
可就在这时,棚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起定住。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极轻快,似乎是个孩童。很快,便到棚边,阿元忙抽回自己手。两人互相惊望,动不敢动。幸而脚步声在牛那边便停下来,马良心想,恐怕是来牵牛,只能屏息静待。过会儿,那脚步声又响起来,往回跑开。马良正要松口气,外头却猛响起孩童叫声:“火牛儿跳,火牛儿跑,烧熟尾巴自家咬!”随即,阵烟火味传进来。
“王小槐?”阿元忽然低声说,眼里满是惊怕。
马良知道王小槐顽劣异常,王家合族都怕他。他在外头叫嚷,旦引人来便糟。而且,将才他在棚边,难道瞅见里头,才有意这般叫嚷?得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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