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停针线,村人全都聚在处。拜过神后,吃酒吃肉,擂鼓歌舞。他们王家亲族迁居来皇阁村虽然已经多年,却始终难与本土乡人相容,每到社日,尽都闭门在家,族里只有孩童去凑趣玩耍。
王驭头个想到便是说动亲族赴社,来入乡随俗,能与本地乡人融洽;二来借机让亲族定期团聚相乐;三来大半亲族最怕破费,这春秋两社,家家只须出些酒肉糕饼,轻廉易办。
王驭说出来后,堂弟王析性情平和,人称“王佛手”,他只略想想,便点头赞同。堂兄王统性情却有些刻板,人都唤他“王铁尺”,这位铁尺堂兄立即说:“王家再落魄,也毕竟是个世族,怎好与那些蠢俗乡人混闹在处?”王如意已先料到,得给他寻个着落,便笑着说:“这皇阁村大半是王家亲族,其实已可唤作王家村。既然咱们已经定居此地,便该去掉为客之心,做这皇阁村主人家。振兴家道,也该从此地起手。哥哥既然嫌这村社俗陋,咱们便将它兴作起来。像欧阳文忠公、苏东坡先生这些当世名公,都曾留下社日名篇。咱们便让族中能诗善文子弟,在社日上吟诗作赋,既可给这村俗添些风雅,更可叫子弟们重新生出亲近文墨之心。”王铁尺听后,寻思半晌,也点头答应。三人起去说给叔祖王豪,王豪向爱喜闹,听立即高声赞同。
不过,主意虽定,此事却不好强制亲族。王铁尺和王佛手都有些畏难,王驭便自告奋勇,挨家去说。他在亲族中最得人缘,且深知各人脾性,进门前,先想好说辞,给每家个着落。虽难易不同,但最终还是让所有亲族都答应赴社。连独住在村东北大土丘后、常年与亲族疏隔王盥,都被他说服。
本村那些乡民,王驭也前去解释番。那些乡民淳朴喜客,直有相邀之心,只是不好开口,听他说,皆欢喜非常。
那年立春后第五个戊日,正是春社日。天气晴好,青草初萌。各家果然携酒带肉,起聚到打麦场上。社是土神,稷是谷神,皆属阴,祭坛设在麦场正南面。其余三边已经各摆列排木桌,乡人们将各家菜蔬酒肉都堆在上头。原先主祭是村中耆户长,那时王豪已被任命为保正,那耆户长便请王豪来主祭。王豪忙笑着连声推辞,众人便随着那耆户长同祭拜。
村社祭仪朴陋,那社坛只是块大石头,前面座土坯搭就小神龛。张石台上燃对高烛,敬献三碗春酒、蒸煮好鸡豚糕饼。那耆户长秉香高声祷告:“天在上,土在下。祝神农,祈五谷。挽青苗,力稼穑。安室家,传子孙……”那祷词混杂雅俚,大半听不清楚,无非是祈福瑞、盼年丰、驱邪祟、灭虫蝗。乡人们却异常诚敬,全都跪在耆户长身后,跟着低声祷告叩拜。王家亲族这些年也全仰天赐吉岁,衣食才能得靠。因此都不敢轻忽,也齐齐跪下,跟着同祈拜。
祭拜完后,旁边有两个壮年乡人起擂动村鼓,另有个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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