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进屋关好门。阿婂弟弟才带着家中子侄,将粮食抬进去,堆放好后,带上院门。阿婂才出来,重新将门闩好。
那天交完粮,刘呵呵被隔壁亲族唤去吃茶说话。闲坐半晌,听得隔壁搬完粮,阿婂弟弟最后带上院门,高声说:“姊姊,都搬完,出来闩门吧。”随后听见阿婂堂屋门轻轻打开,阵轻细脚步声。那脚步声刘呵呵听过不知多少遍,早已熟悉无比。他正侧耳等着闩门声,外头却传来阵尖亮童声,是王小槐。随即“砰”声,阿婂院门被重重撞开。刘呵呵猛地惊哆嗦,慌忙起身向外跑去,王小槐笑叫声已经进院子:“你就是阿婂?快来瞧!阿婂是个老妖婆!”
等刘呵呵跑到外面,巷子里已经聚不少人,有王家亲族,更有村里其他男女。众人伸长脖子齐望向院里,面上满是惊异,更杂着些失望。刘呵呵顿时停住脚,不敢靠近,心里阵拧绞,全身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王小槐仍在那院里又拍掌又笑叫,却听不见阿婂声音。过会儿,“砰”声,堂屋门关上。王小槐又嚷阵,这才笑着走出来,昂着头,不住叫唱着走:“阿婂是个老妖婆,阿婂是个老妖婆……”
众人都惊愣住,刘呵呵更是惊张着嘴,不住打冷战。半晌,阿婂院里都静悄悄,毫无声息。阿婂弟弟脸色发白,过去轻轻带上院门,众人这才互相摆手示意,各自轻轻散去。刘呵呵仍在原地呆立阵子,身后那亲族拍拍他,他才醒转过来,望望阿婂院门,里头仍无声息,听不见阿婂出来闩门。他不敢久留,只得失魂般回到自己家里,躺倒在炕上,饭也不吃,死般,唯有王小槐那句叫唱声时高时低,响夜。
第二天,外头闹嚷声叫醒他,他隐约听见“阿婂”两个字,身子又颤,忙爬起来,奔出去。果然是阿婂,许多人围在阿婂院门前,里头传来许多人哭声。刘呵呵又打起冷战,拨荒草般扒开人群,怔怔走进那院门,王家许多亲族都站在院子里哭,堂屋中间那张红漆圆桌被挪开,地上躺着个人,身上盖张青绫旧幔子,只瞧得见那身形极瘦小,小捆干柴般。
刘呵呵只看眼,慌忙将眼睛移开,却忽然瞥见堂屋正墙上贴满东西,是枯花,枝挨枝,整面墙都是。他不由得走进堂屋,那些花虽然都已经焦枯,刘呵呵却认得那些花形,都是田埂野地里那些杂草花,苘麻、龙葵、田旋、益母、旋复……每枝花茎上都粘个小小圆团附在墙上,应该是糯米团,也已经干硬发乌。
刘呵呵不敢相信,身子颤得越发厉害,他小心走进卧房。里头有些幽暗,却极整净,只有架旧床,只旧斗橱,橱上搁着几卷旧书、面铜镜、个螺钿盒。他扭头瞧,又是惊,幽暗中,靠窗那面墙上也贴许多枯花,仍是田间野花,枝枝排得齐齐整整。刘呵呵惊望片刻,眼里顿时涌出泪来,不由得靠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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