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旋即转身走。程门板愣在那里,心里片空,却并非将才那能容、能明之空。
胡小喜几天没有回家吃过饭,怕父母记挂,便先赶回家。
饭桌上,他父亲先是盘问他这几天去向,接着又开始教导他,为人莫懒更莫贪,尤其是非分之财,文钱都莫沾手,旦沾上,休想再有片刻安宁。胡小喜自小便已听得起腻,若这些话语是个有形有迹物事,他恐怕早已趁父亲熟睡,从他肚里偷偷连根拽出,撕个粉碎,烧成灰,撒进茅厕。如今他已历练几年,再听,便越发躁烦,却不敢制止,只小声咕哝:“爹说得这般入情入理,像是自己沾过许多般。”他父亲被噎住,面色顿时沉下来。胡小喜忙埋头扒饭,不敢再出声。若是早些年,他父亲已起身去拿那根戒尺,这时却只狠瞪他阵,饭也没心再吃,啪地放下碗箸,气呼呼转身进卧房换公服,出门去皇城值夜差。
他娘先也被唬住,这时才数落起来,那话语更加琐碎絮烦,犹如破织机搅乱线,半夜都拉扯不完。胡小喜全当坐在草丛里听蜂蝇嗡嗡,边嗯嗯应着,边只顾夹菜刨饭。吃饱后,见桌上那盘脆螺只剩几个,忙问:“娘,这脆螺还有剩没?”
“有,节过完,价落不少。有个贩子挑子里还剩小半篮,你们父子两个又都爱吃,便全买下来。锅不费二油,起煎好,存在厨房那口红坛子里呢。要吃,自己去取。”
他忙去厨房,果然有小半坛子,本想拿碗盛,怕路上不好端,便去父亲书房里寻纸来包。他父亲肚里虽没几滴文墨,却好静爱读书,学那些文士,也给自己辟间书房。胡小喜走进去,昏暗中见桌上有沓子纸,用镇石压着,他抽张,却见上头写有东西,仔细瞧,写并非字,尽是横竖笔画,密密写满整张纸。父亲常嫌自己书法拿不出手,怕是又从头开始苦练。他忙放回去,又去书柜上翻寻阵,总算找见张白纸。拿着回到厨房,包包脆螺,朝房里喊声:“娘,还有公事得跑趟。”说着赶忙出门,往城北快步赶去。
到蔡市桥时,天色已经麻黑。穿进巷子,他不由得便咧嘴笑起来。等走到银器章家院门前,心更是咚咚跳起来。他舒舒气,才抓住门环,轻叩两下,里头没有声息,倒是觉得身后似乎有动静,他忙扭回头瞧,并没有人。他随即想起,定是对门那个尖耳朵胡老鸮在自家门后偷窥。
他有些心虚起来,自己顶着公帽儿来探私情,虽说算不得大碍,被人瞧见却终究不好。他略犹疑,迅即便有主意,再次抓起门环,用力叩响。半晌,里头传来阿翠声音:“谁?”
他特意放大声:“开封府公差,有桩公事要问!”
院门吱呀打开半扇,阿翠端着盏油灯立在门内,脸盘被灯光照得越发明艳,那双大眼睛水闪闪、莹亮亮。才天没见,胡小喜却觉着像是隔年。尤其见她眼中藏着些欣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