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分别。若是死在处,看便知黄岐、云戴与他都已和好。他若将最后那幅合力之作上交,自然会让人生疑,极易瞧破此乃为独占名利而杀人。而将诸人分开,情势如旧,他再烧掉那三轴画稿,将三人合稿卷尾名字用仙鹤隐去,等刘殿头您来取画,寻不见三轴画稿,他再趁势将那三人合稿呈上。这画稿今世无双,官家料必也会赞叹,这名利便尽归他人。”
“可他却也死。”
“这是最可惊可笑之处。七人都死,只有他人活着,凶手当然便是他。为藏匿凶迹,他自己也服下少量毒药,只要保住不死便可。可他又并非医者,这分寸哪里把得精确?他恐怕是喝得略微多些,毒药入腹,发作起来。八个人中,唯有他房中有呕吐秽物。那疼痛烧灼自然极难忍受,他受不得,忙去抓桌上茶壶,可惜茶壶里水恐怕不够,茶壶也跌碎在地。
“人到那生死之际,名利富贵顿成虚妄,能想唯之事便是保命,为此,他奔到侧院井边,急急去打水。可剧痛之下,手脚皆软,他没吊上桶来,反倒被水坠,失足落井,去井底独享那镜花水月……”
将桌上菜肴分别端到三处宿院,造出分别用饭假象。他或许是疏忽,或许是不善烹饪,无法照着厨子庞七那般做出式三份菜肴。此外,凶手最大疏忽是门值崔秀桌上那道七宝脍。你们常日间吃什?”张用又问那门值。
“匠师们吃什,厨房便给小人端些来。”
“凶手那晚只顾分开菜肴,却忘那七宝脍,肝肺肠肚腰蹄筋,七样同烹,是道筵宴主菜,怎会摆到门值桌上?”
“他是在庆功宴上毒杀其他人?”
“不是。庆功宴上用是蒙汗药,而非毒药。”
“什?”
“席上用毒药,极难同时毒死所有人,何况厨师夫妇在厨房中。旦某人先死,其他人惊嚷起来,这事便难做成。便是蒙汗药,凶手先也不敢用,只能等诸人吃过几巡酒,肠热兴酣后,才趁机下药。这时即便有人倒下,旁人也不会起疑。他再端这药酒,去劝那门值崔秀、厨子庞七、厨娘蔡氏饮几杯。这样,七个人便先后昏倒,任由他施为。”
“那蒙汗药酒没有喝完,他为掩藏痕迹,才浇到那海棠花盆里?你将才又将那药沥进水里,喂那狗吃?”刘鹤总算有些智。
“是。所谓欲盖弥彰,这反倒留下把柄,正是从此处入手,寻出线头。他将七人迷昏,搬到各自房中,这时才配好砒霜药酒,个个灌下。若是醒时中这毒,人必定百般挣扎,而且也会腹泻呕吐。然而,那七具尸首全都仰躺在地,由于昏迷之中喂毒,面部也并无剧烈扭扯,只嘴巴微张,嘴角流沫。”
“他费这些周章做什?那些人死在处和分开死有什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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