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忙答道,“是能耐。”
“呵呵,答得也算不差。人得先能耐,而后才会有能耐。”
周耐听得糊涂,不由得皱起眉。
“能耐,是能耐得住。个人能耐得住多少辛苦烦难,便会有多少能耐。切耐中,最难耐是时日,最缺不得也是时
果然凸显出个圆台来。不过,他随即发觉,自己疏忽——花瓣和花蕊相接处不应该凿去。他顿时有些慌,抬头瞧,云戴正笑瞅着他。他不肯示怯,忙说:“花蕊原就比花瓣高,再把花瓣外空处凿低些,这样花蕊、花瓣、底子便是三层,才更似真哩。”
云戴并不答言,仍微微笑着。周耐赌气,照着自己所想,将花瓣外空处全都凿得更低,凿完后瞧,朵荷花活崭崭现出来。他无比开心,不禁又抬头望向云戴,云戴却已经走开,在瞧旁边另个孩童雕花。那孩童正吃力凿着花蕊,憋得满头是汗,而那圆花蕊被他凿得如同被咬几口饼般磕磕缺缺。云戴却仍微微笑着,像是没瞧见那些缺口般。周耐越发负气:好,你这般笑,不好,你仍这般笑,连好坏都辨不出来,如何做人师傅?
这时,云戴又去瞧其他孩童,始终都那般笑着。周耐不知道他笑什,为何不变变笑脸?再瞧其他孩童,手脚个比个慢,他等得极不耐烦,不住跟爹抱怨:“这些人都没吃晌午饭?个个不是大壳龟,便是慢蹄牛。”他爹忙忙捂他嘴。似乎等几个月般,所有孩童都才锯完凿罢,周耐已等得浑身皮都快蹭破。
这时,云戴重新站回到厅前台阶上,笑着道番谢,又将那天到所有孩童齐齐赞大篇。周耐听得心里直抓挠,好不容易,云戴才开始宣布选中徒弟,头个便笑着唤周耐名字。那时周耐只叫周三,并没有正名。他心里早已算定自己必被选中,听到自己名字,仍然异常欢欣,忙高昂着头,大步走出人群,站到阶前。再瞧百多个孩童全都望着自己,眼里全是羡妒,他更是得意无比。
那天共只选八个徒弟,等目送其他孩童跟着各自父亲全都失望而归后,云戴这才坐到厅中把交椅上,令八个新徒弟个个上前行跪拜礼。头个仍是周耐,他爹喜得嘴唇直抖,几乎要哭出来,忙牵着他手,快步走进厅里,慌慌把他推到跪垫前。周耐这时也觉着无比肃敬,端端正正跪下来,恭恭敬敬连磕三个头,郑郑重重唤声“师傅”。
云戴温声笑语:“你既已是徒弟,便先给你取个名字,叫周耐。你可喜欢?”
周耐听愣,随即觉得这名字听着像是“周奶”,心里有些不乐意,却不敢言语,只点点头。
“你可知道为何给你取这个‘耐’字?”
周耐摇摇头。
“学艺道,最要紧便是这个‘耐’字。不管才分多高、心思多敏捷、手脚多灵便,若缺这个‘耐’字,都难有所成。你可知道这‘耐’字说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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