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百彩猛然间像是被钉住般,仇蝇子也身子缩,脸上油气随之萎暗。
“彩画行中,当今能名入《百工谱》者,依公论,非典如磋莫属。而这两年,你杂间百彩势头正劲。仇蝇子又向巴附你,终于等来这天大时机,便说动你,寻见孙阿善,借典家那桩丑事,共谋灭典家,好让你名入《百工谱》。
黎百彩又要张口辩驳。
“慢!待讲完!今日是召集这会,自当说话。待到公堂之上,自有你辩驳时候。”张用提高声量喝住他,才又继续言道,“若没有《百工谱》,你们这逼杀之计恐怕已经得手,且没人能识破。只可惜,这事本就起于《百工谱》,而贪望《百工谱》,又并非只你人……”
孟青山、史小雅、夏芭蕉三人听到,脸色起微变。
个养娘,那养娘叫什名字?这几天去哪里?”
黎百彩顿时呃住。
“你家新雇养娘正是孙阿善!而且,孙阿善当年流产,并没有生育。她去见典如琢时,抱孩童并非她所生,而是你儿子!”
黎百彩又惊又惧,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其他人则都瞪大眼睛。
“你老来得子,孩子却有些残障,你视为羞耻,从不让外人瞧见。”
“工匠自古低微,能名留典册、千古流传,除非常跳达之人,实难抗拒这荣名之诱。何况五彩史家虽是行首,却家道衰落,大鸭手臂摔伤,小鸭羽翼未丰,正可借这时机重振家门;青绿装孟青山性情傲冷,从来不甘心屈于人下;解绿装夏芭蕉后生崛起,正雄心勃勃……”
史小雅和夏芭蕉被点出名姓,越发慌乱,却不敢出声。
孟青山原本面色清冷,孤坐旁,这时则身子前倾,发起急来,他亢声喝问:“张作头,言须有凭,话须有据。你若拿不出凭据,孟某不会甘休!”
“凭据自然会有,孟老兄莫焦莫急,待慢慢道来。所谓有鱼争食,必有争食鱼者
“张用,你莫辱人太甚!”黎百彩仍不住吼起来,脸红涨,青筋,bao跳。
“哈哈,黎大伯怒,这辱便暂且收回来揣着。咱们再来说典家兄弟。没有几个人见过黎大伯那幼子,典如琢自然也没有见过,他瞧那孩子痴痴傻傻,误以为是自己父子兄弟造孽,加上孙阿善威胁,才羞悔自尽。
“不过——你们要害,并非弟弟,而是哥哥。因此,典如琢出殡那天,孙阿善有意去吊丧。清明那天,典家去郊外扫墓,孙阿善又有意抱着你儿子,等候在东水门。典如磋自然忍不得,去找孙阿善说话,孙阿善当然故伎重演,逼他z.sha。”
“你……你……你拿出证据来!”黎百彩厉声嚷道。
张用笑瞅着他,等半晌,才又继续:“黎大伯莫慌莫急。你若稍有些宁耐之心,咱们今天也不会聚在这里瞪眼鼓舌。这几年,你在彩画行虽想争头,嫉妒典如磋名望胜过你,但应该尚无害人之意。直到今年,京中百行发生桩大事——工部编订《百工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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