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孔雀都锁在床底下只铁箱里,每凑够百贯,便拿去解铺里放债生利。牛慕并不清楚宁孔雀绣那孔雀缎能挣多少钱,只听宁孔雀说过,生钱息已足够每个月用度。他忙转身趴到床边,低头去瞧那只铁箱,箱子锁着。他伸手推推,有些沉,宁孔雀并没有拿走这里头钱。他顿时瘫坐到地上,定定望着那只铁箱,心也瘫作泥般。
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百无用,他也想自振自救,但就如他拼死力也提不动桶水,而这命远比桶水更重。败过无数回后,他再无心力,每天只能装出读书样儿,做给宁孔雀看,其实早已个字都入不心。唯独孔子骂弟子宰予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只要读到,他都异常刺心,便将那行字用墨涂去。可行黑墨越发刺眼,真如发黑朽木粪土般。他索性将那整页都撕净。然而,每读到那里,心里仍然紧,像是杀人埋在必经之路上。后来他连《论语》也不敢碰,偷偷丢到水沟里。
他怔许久,他娘又在外头催他。他闷应声,想爬起来,眼瞧见铁箱边摆着双绣鞋,牛皮底子,绿锦面,尖翘玲珑,鞋面上绣着朵牡丹,是宁孔雀自家绣。那牡丹娇丽鲜妍,就如宁孔雀般。
他眼里顿时涌出泪来,自己全然配不上这样位好女子,她早就该走。只可惜,成亲三年,自己半分用处都没有。好歹也该替她做成件事,帮她把姐姐宁妆花寻回来,也算是临别谢礼吧。
他用袖子抹去泪水,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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