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去太平惠民和剂局门外守着。”
“哦?守什?”
“们才来汴京时,合住在起,有回郑鼠儿着风寒,又喘又咳,浑身发烫,躺在炕上起不来。那房主让们去西大街惠民药局买药,说那是官卖药所,药价比市价低。和江四路寻到那里,个医官模样人询问症候,让们买六颗通宣理肺丸。颗比市价便宜三文钱,可拿回去给郑鼠儿吃两天,不但没好转,反倒更重。江四忙去医铺请位大夫来,那大夫看最后剩颗药丸,摇头说这药大约是五六年前旧药,不但没药力,反倒生毒。他诊过脉,开副汤剂。郑鼠儿吃几道后,才渐渐好。
“后来江四跟着个泥炉匠学手艺,他原本就做过泥活儿,上手快,半年就能自己出去寻活儿。他天替人泥炉灶,最多不过挣二百文钱。每天忙完活路,只要得空,他就去惠民药局门口等着。看到穷苦人要进去买药,便上前拦住,劝他们去其他好些药铺,还拿出自己钱添补给那些人。人都笑他疯,药局里人只要见他,就拿棍棒来追打。他却说,劝走个,保
心底里,没形没象,你说不出他有什好,却更说不出他有丝毫不好。他是心底里面镜子,不管外人如何说你不好,只要回头照见他,你便能心安。那刀,把这面镜子砍破,也把镜子里头那个自己砍碎。等回头再去照镜子时,空荡荡,再没有人影……没家,你还能砖瓦重新盖造。没自己,还能去哪里找?就如粒空谷壳,便是填满世间所有好,也成不粒米,照旧是个空谷壳。”
张用听后,立时想起《道德经》中那些句子:“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他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更用力替柳七扇着扇子,笑着问:“其他人呢?”
“们九个,虽说都不是大善人,却也都不是恶人。那晚各自砍下刀后,大家都没再说起过这事,但其实大家都变。那时才知道,不止,每个人心里原本都有个好人。那晚,们都把自己心里好人杀死。”
“你成个落寞失魂客,其他呢?”
“解八八生怕自己闲下来,拼力做活,想尽法子让自己累;唐浪儿成日寻乐子,到处逗引妇人,其实个人时,他神色极慌怕;田牛越来越易怒,哪怕旁人全无笑他独眼意思,只要略有些影儿,他便立即发作;郑鼠儿原本就胆小,变得越发胆小,有时却忽又变得极自大;马哑子本就不爱言语,那之后就更难得听到他声音;乌扁担变得最凶,几乎成无赖汉;只有麻罗和江四不太样……”
“怎个不样?”
“麻罗尽力装作无事,平常也瞧不出他有什不样,但那以后极少见到他笑。”
“江四呢?”
“他?他便是说那颗想用各种好填满自己空谷壳。他说要赎还这罪过。”
“哦?如何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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