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喜见那店主瞪着那双驴般大眼,灯光映照下,瞧着泪汪汪,他忍不住又要笑,但强力抑住,问到朱克柔家就在巷子里,忙转身出来。他骑来驴子拴在门前桩子上,也瞪着驴眼,泪汪汪地瞅着他。他再忍不住,趴在驴背上就笑起来,直笑得捂着肚皮弯下腰。那驴子被笑声惊到,抬起后腿就朝他踢来,蹄子正踢中头顶,疼得他大叫起来。捂着头转身,却见那店主出来站在门首,纳闷瞅着他。他见那双泪汪汪大眼,又噗地笑起来,边要命地疼,边止不住地笑。那店主越发纳闷,他再不敢看那双大眼,忙牵住驴缰绳,捂着肚皮拐进巷子,腿软得再也走不动,靠着墙瘫倒在黑影里,笑得几乎要断气。
良久,笑才终于止住,身子也软得没丝气力。他歇阵,才终于爬起身,牵着驴,扇扇数着门,走到朱家院门前。黑暗中摸到门环,他连叩几下。门开,个黑影站在门里问他是谁。背着光
不准便能救条命……”
柳七话未说完,院门忽然敲响。
敲门是胡小喜。
胡小喜回到家时,爹娘正在商议他亲事,听到他敲门,立即住嘴。他爹见他牵头驴,嫌他乱费钱,面色顿时沉。他忙解释原委,他爹却越发气恼,数落起来:“有钱就自家租驴子,没钱就走路,年纪轻轻能走折你腿?让上司娘子替你租驴子,往后他们要你做些不尴尬事,你咋拒?为人处世,最怕个贪字。这世上除爹娘,谁会平白让你得利?你沾人文钱小利,人便要你还十文钱情债。十文钱还算好,有些里头藏阴钩暗饵,旦被钩住,这辈子前程怕都要毁在里头!”
这些教训胡小喜早就听厌,又不敢辩驳,还好他娘在旁打断。可他娘又过于碎叨,连声问他吃没有,在哪里吃,吃啥,那摊子上摆饼有没有罩住,路上灰那大,该找个干净店,吃碗热面、喝些汤水也好……
胡小喜实在听不得,心里直念着打问到染院桥那轿夫,再想程门板去南郊查案,自己却几无所获,这驴子白歇在这里又可惜,便忙说:“你们先睡,忘件要紧事,得立即去办,若不然明天又要挨程门板责问。”
他爹顿时骂起来:“啥程门板?他好歹是你上司,你到衙前年多,竟连尊卑礼节都不顾?”
“是,爹,赶紧先去。”
胡小喜慌忙逃出门,骑上驴子往城西北赶去。
到染院桥,他找见那个王家轿马店,就在街角,门首挂着盏灯笼,上头大大个“王”字。他走进去,店里伙计全都不见,只有店主人坐在灯前,皱着眉发呆。他过去问,这店里果然有个叫乌五轿夫,绰号“乌扁担”,澶州顿丘人。他见那店主焦闷闷,神色瞧着不对。再问,那乌扁担竟牵涉到桩绑架案,绑走竟是“天工十八巧”里头刻丝朱克柔。那店主已去开封府报过案,至今没找见丝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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