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孔雀呆立在城门前,不住寻思。姐姐常年只在屋里织缎,大门都难得出。只有年节,宁孔雀强拖她去看过几回灯、赏过几次春。这些年来,莫说男子,便是妇人,姐姐
“这床比舒坦。”
“那呢?”阿念犯难起来。
“这多间卧房,随意选。”
“不敢睡这里,鬼森森怕人。”
“犄角儿,你跟她睡间房。”
已经走进前堂。借着月影觑,堂中陈设不似当年,原本左右两排客椅,正中靠里墙张桌案、两把主椅。这时,所有椅子在堂中围作个大圈,每张椅子前只高几,几上摆着茶盏。看来是不分宾主,围坐圈,好说话议事。张用数下,共二十张椅子。
“家小娘子就坐在那屏风后边。”阿念小心跟进来,指向墙角。
张用走过去,里面越发幽暗,只能依稀辨出角上果然立着架屏风。他绕到屏风后面,隐约见那里也摆着张高几、把椅子。他伸手去摸那高几,却碰倒只茶盏,当啷声,茶盏摔碎在地上,异常刺耳,惊得犄角儿和阿念起叫起来。
“可惜,盏壁有釉泪,该是建窑油滴盏。”张用笑着又凑近那把椅子,弯下腰贴近椅面,伸鼻子嗅嗅,隐隐缕淡香,茉莉、素馨、辛夷和着丝沉香,“阿念,你家小娘子屁股留香气还在,她熏香,是香药柏家买?”
“才不是呢。家小娘子原先倒是只买柏家花蒸香,用两年,她嫌里头辛夷气味闷人,便自家合香来蒸,用荔枝壳替辛夷,蒸出来辛香气比柏家要清香许多呢。每年就盼着七夕那几天,小娘子合香时候,能得荔枝吃——对,姑爷,这香气世上只有家小娘子才有,闻着这香气,就能找见家小娘子……”
“这不成!”两人起嚷起来。
“有什不成?快去!要睡!”
张用向说睡就睡,眼闭,没刻,便已死般。
宁孔雀站在新宋门外,望着城门洞不断进出人,心顿时凉。
她从虹桥北头甘家面店路打问过来,个卖糕饼老者昨天见到乘轿子、辆太平车进新宋门,那车上罩着黑油布,瞧着方方长长,像是棺木。可这新宋门每天不知进出多少人,旦进城,行人车轿都多,极易混迹,便就难寻。
“好主意!”张用边笑,边摸着墙找见侧边扇门,穿到侧房。
阿念和犄角儿边低声争辩能否循香找人,边忙跟上来。
侧房也没有人。张用从中间桌上摸到火石、火镰、火绒、灯盏,便打着点亮油灯。四周瞧,器具物件都摆放齐整,衣架、箱笼里衣物也都叠挂得好好。他又穿到后边,座四合院落,共十二间房。他每间都进去查看番,都样。有两间卧房箱笼里甚至还见到两个钱袋,里头各有不少银子铜钱。
“先睡觉。明天再瞧。”张用吹熄油灯,躺倒在最后间卧房床上。
“在这儿睡?”犄角儿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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