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甘家面店主妇,今年二十五岁,因常年辛劳,瞧着像是三十出头样。刚才她瞧见宁孔雀走进斜对面霍家茶肆,立即警觉起来。
霍家茶肆有个年轻面匠,叫唐浪儿,样貌生得俊俏,那张嘴更是拌油、抹糖般。起先熊七娘倒也没有如何挂心,但那唐浪儿时常跑过街来借醋借葱,也不叫“嫂子”,只个劲儿“姐姐”“姐姐”。熊七娘自小就被父母严教,不许和男子搭话,嫁过来后,丈夫又极小气。除招呼客人,她多字都不肯说、多眼都不敢瞧,更莫说和男子说笑。可是那唐浪儿,即便不过来,也常隔
“哦……那些人昨天上午抬顶轿子,推辆太平车,停在店前,领头是个年轻男子,他们进来各自吃碗面,稍坐坐,而后去东桥根,接个年轻妇人,抬具棺木回来。棺木放到太平车上,罩块黑油布,妇人上那顶轿子,起望西边去。将才见到你在对街茶肆里,还愣下,以为你是昨天那妇人。”
“那是姐姐。”
“怪道这像呢。”
“姐姐没说什吗?”
“声都没言语,低着头就上轿子。”
为享这闲乐,只除她个。
她走到桥边,望着河水呆半晌,见只客船驶来,才想起来这里缘由。心想,昨天姐姐搭那只客船凭空不见,姐姐若没下那船,跟着起化仙,那省多少麻烦?但随即,她又苦笑下,想这些没影儿事做什?该你担,样都省不掉。何况姐姐不知被什人骗走。她那性儿,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眼下正不知道在哪儿偷偷抹泪呢。
她心里阵忧烦,忙煞住厌怠,快步上虹桥。昨天米家客店那个胖厨妇说,那伙人抬着轿子,和姐姐起往沿河西街去,西街上自然应该有人见到。她下虹桥,走到桥根西边霍家茶肆,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个中年男子在柜子边点看茶罐。她走过去:“这位大哥,请问您个事。”
“什事?”那人没有抬头。
“昨天快中午时,几个人抬着具棺木,还有个年轻女子跟着,起走到这条街上,您瞧见没有?”
“那些人没用强?”
“用强?没有啊。当时瞧着,还以为你姐姐和那个年轻男子是家子呢。”
“哦……”
宁孔雀略寻思番,没有别法子,只有沿路再去打问,便道声谢,往西走去。
看着宁孔雀走远,熊七娘这才放心。
“没有。”
“大哥,劳烦你再仔细想想?那女子是姐姐,棺木里是姐夫,他们被人骗走,至今找不见人。”
“对不住,忙生意,真没瞧见。”
宁孔雀心里骂着,转身离开,眼看见斜对面食店有个妇人在瞅着自己看,门前立木招牌上写着红漆大字“甘家面店”。宁孔雀便走过去,那妇人随即低下头去,拿火钩去拨炉里炭,看年纪约三十左右。
“这位姐姐,跟你打问件事……”宁孔雀又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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