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解老哥哑牛般实诚人,谁下这毒手?”
单十六也在纳闷,答不出话来,便走进里间那个小宿房。这里原先是董瘦子人独住,解八八来后,单十六让他们两人合住,为此董瘦子还抱怨好阵。房里只有后墙扇小窗,有些幽暗。解八八头朝外躺在炕上,闭着眼动不动,脸色依然蜡白,嘴皮子焦枯起皮。
单十六浑家阿蔡在炕边弯着腰,正在只盆里拧帕子。回头见丈夫进来,叹口气:“身子直烫着呢。”她攥着浸湿帕子替解八八轻轻擦拭胳膊、脖颈和额头。
单十六看着,也不由得深叹口气
着街,拿那双俊眼不住地撩她,那眼神小火苗般,慢慢就把她心燎燃。
她丈夫又常不在店里,来二去,她抵不住,竟被唐浪儿得手。这心,就如孵蛋般,旦裂开道口子,便再也阻不住里头鸡雏要钻出来。她和丈夫成亲几年,从没动过情,这时却春水破冰般,止不住地涌向唐浪儿。
她没有料到,唐浪儿却是个浪心人,只要见到年轻些妇人,便要去逗说逗笑。她私底下怨骂过几回,却哪里管束得住?她心里如烧如煎,只能时时警醒,直盯看着。
昨天她得注银钱,打算偷偷给唐浪儿,让他买身新衣裳。可傍晚丈夫偏偏回来,店里生意又忙,晚间等客人散后,见对面霍家茶肆也已经熄灯,她只得作罢。今天,她早就在瞅望,却始终不见唐浪儿出来,又不好过去问。正在燎躁,却见宁孔雀走进那店里。看着宁孔雀那样貌衣妆,她立时有些惭妒,唐浪儿若见,自然更是狗闻油香,必定要凑上去殷勤。因此,她直死死盯着,唐浪儿却仍没见露头。
宁孔雀过来问话时,她生怕唐浪儿出来见着。宁孔雀走,她又开始悬心。都这早晚,那店主霍祥都早已起来,唐浪儿还在睡?莫不是着病?
正没主张,却听见虹桥那头阵呼喝,两个人抬着张门板,上面似乎躺着个人,快步下桥,后面许多人跟看。她心里好奇,也走到街口去望。见是两个力夫抬着那门板,直直走进霍家茶肆,门板上躺着个人,脖颈处许多血污。
她远远瞅见那人面庞,心顿时被狠狠蜇下,忙跑过去瞧,眼看清,几乎昏倒:那躺着人是唐浪儿,脖颈上道深口子,血汪大片……
单十六等店里吃早饭客人散罢,吩咐董瘦子收拾桌上那些碗碟。
身为厨子,董瘦子从来不干这些烦贱差事。若是平日,早就尖声唠噪起来。可今天,他却快性答应声,便从厨间走出来,忙不迭去收拾。单十六朝他微点点头,以示赞谢。董瘦子抬眼笑笑:“这算不得啥。解老哥遭难,替他担担差事,心里才舒坦些。对,解老哥病情如何?命可保得住?”解八八比董瘦子大两岁,常日里董瘦子只唤他“双八”。
“仍在昏睡。赵太丞昨晚替他缝好伤口,说能不能保住命,就看他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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