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小娘子像是中那猪头肉邪魔,不顾娘又哭又骂又劝,执意雇轿子,让跟着,就去银器章家。”
“她去银器章家做什?”
“那堂屋里坐许多男人,屋角摆架屏风,小娘子就坐在那屏风后头,跟那些男人说话。不过,小娘子去时直带着帷帽,还特地给那件绿绢衫子加两截长袖,那
“小娘子隔着帘子,只对那人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
“去。”
“信里写什?”张用越发好奇。
“也说不太明白,似乎是百个公公开铺子啥。”
,去银器章家?
“阿念,你说你家小娘子今早又去银器章家,这个‘又’字是什来历?”
“这话轱辘得绕回到正月间。那天,有个穿绿袍、戴黑纱帽小官儿,来家里求见小娘子。小娘子常日连公鸡公鹅、公猫公狗都要避开,他不但是个男人,做官要是母部也好,还偏偏说自己是公部……”
“那工部不是公母公,是工匠工吧?”犄角儿忍不住问。
“哪里清楚这个?反正娘让他走。没几天,他又来,娘又让他走。又没几天,他又来,娘自然仍旧让他走,那人却不走,还拿出官样儿来唬娘,说他是奉朝廷之命来问小娘子件事。
“莫非是《百工谱》?”犄角儿插嘴。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
听到《百工谱》,张用忽然想起,正月间,他好友李度引着个姓宣主簿来寻他,正是为《百工谱》。那人说是奉工部之命,召集京城百行,欲编修大宋《百工谱》,邀张用前去和京城其他名匠同商议编订。
天底下人与事,张用最厌便是官府。那主簿说,他个字都懒得听,倒发起疯症,又笑又骂。那个宣主簿虽然羞恼,见他是真疯,又有好友李度在旁劝解,才没有计较。
看来,去寻朱克柔正是那个宣主簿。不过,他没有开言,继续听阿念讲——
“娘说:家又没偷又没抢,每年该交三十几样税全都足足地交。便是官家,也没有强见未出阁民女道理。何况这几年,女儿哪年不给官家进奉几件缂丝?官家还在女儿那幅《碧桃蝶雀图》上御笔亲题诗呢,你这官阶自然不知晓,要不要背给你听?
“姑爷,你没见娘说这些话时,比皇太后还有威势呢。娘还真把皇上那首诗念给那小官儿听。那首诗娘也逼背过呢:‘雀踏花枝出素纨,曾闻人说刻丝难。要知应是宣和物,莫作寻常黹绣看。’
“那小官儿被娘篇大话压住喘不过气,忙矮下去,变回笑脸狗,说他真是受公公部命,来办件大事。他从怀里取出封信给娘,说让小娘子看看。小娘子看自然会答应见他。
“娘向来爱啃骨头,怕吃烂肉。那人变得稀烂猪头肉般,娘推不过,只得叫把信拿到里头给小娘子看。小娘子看那信,真出来见那人。”
“你家小娘子出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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