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豆娘之前已经打听到郭深有个弟弟叫郭沉,是御前殿值押班。她原本也想去寻郭沉,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她便索性承认:“郭押班,是说谎,只是跟庄夫人道在寻孩儿。说谎也是没法子,有件极要紧事,牵扯到您兄嫂命案,要问这位伯伯侄儿,他却拦着不许进。”
郭沉目光微动,随即转头冷着脸说:“老潘,能否劳烦你进去唤你侄儿潘戊出来?也有些话要问他。”
老潘瘪着嘴,略
“这事牵扯到郭指挥和郭夫人死。必须问问您侄儿。”
“这大桩命案,你当是择菜捉青虫、拣米蒸白饭?开封府都查不明,你个妇道人家能破得?劝你还是好生回家,把家里清扫干净,给丈夫孩儿煮好饭,这才是你妇人家本等大事。”
“就是为孩儿!”丁豆娘再受不得,尖声嚷起来,“和郭夫人样,孩儿都被食儿魔掳走。郭夫人正是找见她孩儿踪迹,才被人杀。不管你让不让进去找你侄儿,都要守在这里,不见到你侄儿,死也不回去!”
老军被她吓住,继而有些羞恼,干瘪瘪嘴唇抖着,想回击,却又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个人走过来。丁豆娘扭头看,那人身形瘦高、神情孤冷,绯色军服外,穿着件绿罗红盘雕褙子,丁豆娘认得是禁卫班值服饰。
撂下。他定会去寻侄儿,去追查杀害嫂嫂凶手。若能找回侄儿,他定会好生抚养侄儿成人。就算找不回来,他也要等杀害嫂嫂凶手被正法,那时才会寻死。
然而,两样事情他都没有去做。他自尽,必定有更大隐情。那会是什?
这两年他和哥哥断往来,根本无从知晓哥哥遇见些什事。开封府和邻居们也都不清楚其中因由,还能去哪里查问?郭沉想许久,想到个人——哥哥亲随潘戊。
于是,他便赶往虎翼营。
丁豆娘忍着脚痛,又来到虎翼营。
老军看到那人,先愣下,随即忙露着些谄笑,弓起背拜问:“郭押班?”
那人并没有理睬,反倒转过脸问丁豆娘:“你是什人?”
“姓丁。”
“你认得嫂嫂?”
丁豆娘未及答言,那老军在旁嚷道:“这妇人到处假攀亲戚,竟说自己是郭指挥夫人表姐,上回就瞧出是假。如今郭押班在这里,看你再搬扯出什番瓜胡藤来?”
上回那个老军坐在营门边只破凳上,见她走近,立即起身拦住她。
丁豆娘忙恳求:“伯伯,有件极要紧事,定得见见您侄儿。”
老军掀动干瘪嘴皮子,恶声恶气地说:“你莫不是真把这里当作菜市?便是菜市,也有个早晚开闭。”
“伯伯,这件事真极要紧。”
“侄儿好歹也是指挥使跟前走跳人物,如今郭指挥虽已殁,新来指挥使样样仍离不得他。连屙坨屎,都得侄儿在前头指路。整日忙得马蜂儿似,哪有工夫跟你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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