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杀害,第二天夜里哥哥也上吊自尽。
嫂嫂事他倒还能先放到边,哥哥郭深自尽,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信。哥哥气性强,自小难得见到他怕过什事,或跟什人服过软。父亲过世时,哥哥才十二岁,却立即把自己当成男儿汉,家里重活累活都尽力抢在娘前头做完,更每天出去寻活帮工,赚些柴米钱回来,和母亲起撑起这个家。“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深和重,郭沉比谁都明白。这样个敢担当、能任劳哥哥,怎会自尽?
不过郭沉又转而想到,嫂嫂是陕西位团练使女儿,娶嫂嫂时,哥哥还只是个营里副都头。岳父和嫂嫂都相中他人品才干,丝毫没有低看他。哥哥娶到嫂嫂,除感恩,内心里也极爱重嫂嫂,事事都不愿嫂嫂操心劳累。关于嫂嫂,郭沉直不肯细想,如今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不喜嫂嫂,最大缘由便是,觉着嫂嫂夺走哥哥心。尤其是自嫂嫂生小侄儿后,哥哥更是欢喜得又撮手又感叹,在屋里不住地欢走。
郭沉从没见过哥哥这样过,如今想来,也难怪。哥哥自小便受尽穷困劳累,直到娶嫂嫂,生侄儿,自己又步步升成指挥使,才算有安与乐。虽然在这京城,贵与富,山和海似,这点小安乐只如芝麻粒般。可对哥哥而言,这已是从前绝不敢奢想安稳与富足。
郭沉后来不愿再去哥哥家,便是不愿看到哥哥样样都比自己强,官阶、粮俸、妻子家境品貌,还有小侄儿。郭沉自己妻子至今都没能生养。
可是,哥哥才享三年福分,侄儿就被食儿魔掳走,嫂嫂又被人杀害,这比割他自己心肝更惨更痛,哪里能受得住?死倒是解脱。
郭沉虽这理顺哥哥郭深寻短见因由,心里却始终有些疑虑。他又细想阵,却仍想不出哪里不对。倒是记起件儿时旧事。父亲在陕西阵亡三个多月后,死讯才传报到家里。他娘听见这噩耗,顿时瘫倒在院子里哭起来。那时他八岁,哥哥十二岁,他们兄弟两个也起哭起来,他趴在娘身边,哥哥则站在墙边,脸朝着墙哭。
那时已是黄昏,他和娘直在哭,他哥哥却先擦干泪水,进屋子。半晌,端出三碗热粥,摆到院子里那张小木桌上,又去酱缸里夹碟腌菜。而后走到他娘身边,轻声劝着:“娘,别哭。起来喝些粥,您若是哭坏身子,和弟就更没依靠。弟,咱们把娘扶起来。”兄弟两个把娘扶拽起来,让娘坐到桌前。他哥哥把碗塞到娘手里,又小声劝半晌,他娘才含着泪小口吃起来。
那天那碗粥,郭沉记得极清楚,那是哥哥郭深头回煮粥,有些米还是半生,有些则焦煳成团,根本咽不下去。然而,就是从那碗粥开始,哥哥变作男儿汉,成家里顶梁柱。
想起这件旧事,郭沉忽然明白疑虑在哪里:以哥哥郭深秉性,侄儿被掳,嫂嫂被杀,他虽然痛不欲生,却绝不会就这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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