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耳而听,专目而视,谛伺它物,以迎知敌人之情。
——《武经总要》
郭沉去开封府问几道,才寻见查办兄嫂命案两个府吏。
那两个府吏只知道他是内殿值押班,还不清楚他已经被贬级降职,对他还算恭敬。但说起兄嫂案子,却支支吾吾,说不清底里。郭沉也听闻这向京城凶事怪事不断,案积如山,开封府能省件就省件,兄嫂案子又没有苦主追责,自然就撂下。他心里憋气,想去闹闹,可再想,如今自己已经被降为看角楼卫卒,就算去闹,开封府也不会如何正经对待,况且兄嫂这案子又没有其他证见,只句正在追查,便能堂皇敷衍过去。
想到此,他心里又阵悲悔。自小被哥哥爱护不说,就是嫂嫂,也吃她三年多饭,她心里虽不喜,却也并没有说过什难听言语。自己却从没道过个谢字,反倒次次生出怨愤。正月底,听说小侄儿被食儿魔掳走,那时便该去帮着兄嫂去找,至少也该问候声。他却听妻子话,只装作不知。
他想起十来岁时,有天回到家,闻见阵油香气,眼看到桌上只大碗倒扣着只碗,他揭开看,是烧得油润浓香兔肉。自父亲亡故后,他们母子三人生计便十分穷窘。后来哥哥募入虎翼营,家境才略宽松些,可毕竟粮俸有限,个月也吃不上两顿肉。见到这兔肉,他自然馋极,伸手就抓块塞进嘴里。这时他娘走出来,忙把碗扣上,说这是他哥哥跟着营里都指挥使去郊外打猎,狗般在林子里奔整天,才得赏这只兔子。让他等哥哥回来再起吃。他嘴里答应着,可实在熬不得馋,趁娘出去,又揭开碗来偷吃,块不够又块。不知不觉,竟将整碗都吃尽。她娘回来后看到,气得哭起来,骂他是田里头稗子,白耗地力、不结粮食也罢,还不知餍足,把好麦子都挤占得没地儿活。
他从来没被人这骂过,气得立即跑出门,大半夜在外游荡,直到哥哥找见他,笑着说:“等你以后做将官,天天买兔肉给吃。”硬把他拽回家。娘这句话他却整整记恨十来年。今天想来,知儿莫如娘。娘不但没有说错,而且说得太晚。她和哥哥起宠着他,始终不敢说重话。可娘心里早就瞧他瞧得清清楚楚。
稗子般活近三十年,他愧悔到想把火烧掉自己。再想到那夜哥哥在街上找见自己时说那句话,虽然街上人来人往,他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由于自小受哥哥调教武艺,他顺利募入内殿班值,成御前亲军,粮俸高过所有禁军,却从来没想过给哥哥买兔肉吃。自己亏欠哥哥太多,就算死,至少也该查明白兄嫂死因,若有冤仇,便该讨还。让兄嫂在泉下不必含冤咽恨,多少得些安宁。
于是,连着几天他既不回家,也不去当值,先去开封府,后又去三槐巷,挨门挨户向那些邻居打问,却只打问出兄嫂死状,谁都不知道死因。嫂嫂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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